“死而复生?”
紧紧盯着少女,百里廉并未赦免行礼的一干众人。
“回皇上,小女是被父亲、母亲葬在相府荷塘中的,从小女病逝那天,混混沌沌中一直有诵经声伴着小女,今日偶然脑中清明,再睁眼,已经回到了父亲、母亲身边。”
半真半假,云九儿声音柔柔,在气氛紧凝的大殿上,让人听了如沐春风般,甚是舒服。
不动声色打量着云九儿身上的衣物,百里廉意味莫名言道“看来云相甚是心疼你这个女儿。”
把已逝女儿葬在自己的府上,还是世人少见的水葬,如今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整个京城,他云暮年究竟想要干什么!
“回皇上,此女乃是平妻蓝朵郡主所出,臣感念郡主深情,故特此把早夭的小女葬在府中,以便时时怀念。”
唯恐云九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累及整个云府,云暮年僵硬对答。
往事重提。
人群中,同是云相平妻的苏挽澜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平妻两字,是她一辈子不允许别人提及的耻辱。
指甲陷进肉中。
她努力平复着心神。
眯眼看着大殿中央女孩儿的后背,她咬牙,不管此女是人是鬼,她都不允许她在人间出现。
上前一步,礼节不变。
苏挽澜对着百里廉恭恭敬敬言道“臣妇给皇上请安。启禀皇上,此女与府中早逝yòu_nǚ云九的性子截然不同。当年府中yòu_nǚ早逝,是臣妇跟府医共同验过的,可怜的九儿,病逝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提起。”
“云相夫人这是想告诉朕,这女孩儿并不是云九么?”
紧紧拧眉,百里廉已怒。
“回皇上,云府一向太平,此女踏着莲花从府中荷塘突然冒出,甚是诡异,还望皇上替微臣做主。”
与妻同跪一处,云相立场微变。
虽恼苏挽澜不知轻重冒犯圣上,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与她并肩同仇敌忾。
“啪!”
“云相,你刚刚不是告诉朕,她是蓝朵之女么!”
一只茶盏飞向了云暮年,连同刚刚倒好的茶水,飞溅了男人一身。
身姿一晃,一丝血迹顺着云暮年的额头缓缓流下。
“回皇上,貌似神离。”
顾不着额头的伤,云暮年清凉的目光扫过大殿中央的少女,随即跪行了几步上前,重重叩首。
“皇上,此女诡异,留不得啊。”
“皇上,府中荷塘之前平平静静,此女忽然冒出来,是妖非人啊。”
“皇上姑父,霓裳害怕。”
云相、苏挽澜、云霓裳一声接一声,并排跪着。
讽刺的勾了唇角,云九不争不辩。
这时,元彻也从钦天监回来了。
附耳上前,他把从钦天监得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转诉给了百里廉。
脸色隐黑,年迈的圣上眼中终于有了杀机。
“你到底是谁?”
圣心已定,百里廉给了少女最后一次机会。
“回皇上,臣女云九儿。”
“好,好,好一个云九。”
“来人,把她押去慎刑司,交代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杖毙!”
“钦天监容机监刑!”
到底是忌讳少女的来路不明,百里廉派出了钦天监处理此事,大殿众人心知肚明,此女铁定是人魂皆散了。
终于松了口气,苏挽澜低头的瞬间眉梢略过丝丝满意。
大殿中央,娇小纤细的云九儿瞬间被侍卫包围。
缓缓起身,她赌,自己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既然佛祖怜悯她死的冤枉,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遇,自然不可能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再次收了她的小命。
果真那样,哪怕堕落魔道她也要求个公正。
“万万不可!”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蝼蚁尚且一条命,皇上留人啊。”
厚重的嗓音由远至近,一身袈裟的天机老人缓缓步入殿内。
见到师傅,钦天监监守容机面色终于缓和。
“皇上,此女乃是玄女转世,七皇子的机遇啊。”
闻言深深一震,百里廉看向云九的眸光里瞬间充满了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