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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薛落雁点头。
刘澈咬着下唇,不说一句话,一拳头落在旁边的曲阑干上,曲阑干纹丝不动,而刘澈的手却大血淋漓,薛落雁震惊“刘澈,你……你疯了不成?”
“我要是疯了倒好了,落雁!”
薛落雁准备给刘澈包扎伤口,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在路上,薛落雁遇到了太后娘娘那边过来的嬷嬷,嬷嬷是过来找薛落雁的,“太后娘娘找您呢,姑娘。”
人人都将薛落雁叫“娘娘”,但是唯独太后娘娘这边的侍女与嬷嬷,将薛落雁叫做“姑娘”,“姑娘”与“娘娘一字之差”但毕竟也不尽相同,前者表明的是一种弄陌生与疏离,一种和皇亲贵胄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称谓。
但后者呢,带着一种清冷与孤芳自赏,还带着一种亲切。
“娘娘,姑娘来了。”原来太后娘娘并没有休息,薛落雁到这里,蓦地发现,这里不仅仅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旁边还有一人,乃是卫可期,看到卫可期,薛落雁心底不禁叹口气。
“母后。”薛落雁给太后娘娘行礼,但不见太后娘娘有丝毫的举动,八风不动,好像雕塑一样。
终于,沉默中,太后娘娘的眸色落在旁边嬷嬷的身上,那嬷嬷会意,上前一步,轻轻的温和的提醒一句——“姑娘,您……怎么能叫太后娘娘为母后呢,这恐怕失之偏颇了。”
“哦,是。”薛落雁立即纠正。“娘娘。”
这才看到太后娘娘为之动容,苍老的面上有了一抹温和与慈爱。“哀家刚刚了解了两件事情,落雁,你坐下说话吧。”
“是。”薛落雁狐疑不定的盯着卫可期看,卫可期只能丢薛落雁一个无可奈何的神色,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沉默了很久很久,薛落雁这才平静了下来。
“其一,泓儿这一辈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太后娘娘没有丝毫的伤感,说的好像是无关痛痒的题外话,但……分明刘泓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怪道说天家薄幸。
薛落雁不看太后娘娘也知道现在,这一刻太后娘娘是什么表情,薛落雁忍着痛觉,只听太后娘娘悠悠然又道:“其二,你这一生想要生孩子却也是难上加难了,现下,哀家说的有没有错误呢?卫神医,你……有什么好补充的。”
“娘娘言近旨远,微臣哪里有什么能补充的。”卫可期的而话,不无冷嘲热讽。
“好!”太后娘娘也不理睬,看向薛落雁——“你应该有个决断。”
“是。”这是*裸的逐客令了。“对了,你妹妹的孩子,哀家想,也已经五个月了,怀胎十月,这已经是一小半了,哀家倒是希望你,将那心狠手辣的嘴脸收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且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随遇而安。”
“是。”薛落雁唯唯诺诺。
几次三番,他都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哽咽住了。
少顷,薛落雁还是站起身来,其实,她是早都想要主动和太后娘娘聊一聊了,这一刻,薛落雁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难堪。
“可期,你先退下吧,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哀家问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呢?”
“微臣想要一枚夜明珠,对了,微臣啊,还想要一百两白银呢,什么玉如意,什么锦袍玉带之类的,娘娘就看着打发点儿,只要是帝京的施舍,微臣啊,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这是意料之外的。
薛落雁以为,卫可期会光风霁月的说“我视钱财如粪土芸芸”,孰料,卫可期是这种模样,听到这里,薛落雁的面上浮现了一抹奇怪的神采。
“哀家知道,你连日来辛苦了,很好,很好……”太后娘娘颔首——“以后到帝京奉诏的日子还多呢,你先回去,将你需要的也都写下来,到内务府去,有人会安排的。”
“臣下,感激不尽。”
“这个没有什么,跪安吧。”太后娘娘说,卫可期跪安完毕,施施然去了,看到卫可期去了,太后娘娘轻轻挥手,凉薄的一笑,“坐吧,站着和哀家聊吗?”
“他固然是残废了……”薛落雁却跪在了太后娘娘的面前,今天的太后娘娘,在薛落雁的眼睛里,比一般情况之下的太后娘娘还要冷漠,还要铁面无私呢,她从来没有感动太后娘娘的意念,因为薛落雁明白,那不可能。
现在的薛落雁,想要做的是,将自己内心的表达,原原本本的吐露出来,说明白讲清楚。
“但是,他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复建啊,我要果真去了,他……他哪里能好起来呢?所以,我……我不能离开他啊,等他好了……”薛落雁的眼睛明亮起来——“他好了,我立即离开他,不需要您说,您看究竟如何呢?”
“哀家相信你的话,现在……”太后娘娘深深的吸口气。“不是哀家讨厌你,而是现在你在帝京,实在是不尴不尬,你妹妹怀孕了,刘澈又是非你不可,现在的他呢,日日也需要你,哀家有生之年还能将你带到坟墓中去不成……”
原来,太后娘娘果真对自己存在杀心了啊,那么说来,自己现在还能呼吸,还能好端端的在这里和太后娘娘聊天,已经是午膳的殊荣了吗?薛落雁颓然看向太后娘娘。
“哀家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薛落雁,你……你不能继续莫害人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深受你害,你想必也都看到了,这个给你吧。”
一边说,一边将一张纸给了薛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