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仁刚刚离开了,孔仲永又过来了。
“公子,”孔仲永将两本账本放到周仲信身旁的桌子上,欢喜地说道:“这三个月的账目已经整理出来了,你看看吧。”
周仲信见他一脸喜色,就知道是有好消息了,心里不免也有几分期待了,于是,他便拿起最上面的账本,叫做:周府收入,直接翻到最后面,定眼去看。
月份: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总计:旧砖窑坊销售累计折银三千两百二十两;新砖窑坊销售累计折银一万三千两百六十两;周氏煤坊销售累计折银六千三百四十两;周氏木坊销售累计一千四百三十两;周氏车马佣金累计一千六百七十两
共计:两万九千八百六十七两,得银三千七百两;得布三千三百匹;得粟一万八千七百九十石。
“有这么多吗?”周仲信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孔仲永。
他记得上次翻看账目的时候,账目还都是一月一归拢的,他隐约记得那三个月合计大约也有近两万三千两,只是,那可是包括旧砖窑坊库存的百万块青砖红瓦的,价值在一万五千两左右,抛开这些,秋季账目共计约八千两,而冬季却是翻了近三点五倍了!
这怎能不令人感到吃惊呢!
孔仲永一脸地喜不自禁,肯定地说道:“公子,就是有这么多啊!这都是得益于新砖窑坊、煤坊、木坊。我已经仔细核算过了,准确无误!”顿了顿,他略微收敛了笑容,又说道:“不过,我们所收的现银很少,多是布匹和粮食,这使得我们的资金有些周转不开了。”
周仲信点点头,接受了孔仲永的说辞!
“其实,往长远来看的话,银子会贬值的,布匹和粮食却是在一直升值,我们这是一批货,做了两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们赚了。”
周家作坊支出的都是银子,收回来的却大部分都是布匹和粮食,现在,周家仓库里堆满了四万石粮食以及一万匹布。不过,这并非是坏事,周家有白沙镇及方圆十里两千户作为产品倾销地,以及周边五县作为市场,不愁它们积压在手中。
孔仲永似有所悟,瞪大了眼睛,说道:“公子所言极是,百姓们以粮折价,我们是按照市价折银子的,目前市价是一两二钱银子一石米,而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市价也才是一两一钱一石米。而前两年,河南境内并无严重灾情,粮价还上涨了。那么,据说今年全国受灾,粮食短缺,粮价势必疯长,我们要赚大发了啊!”
孔仲永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兴奋,眼睛死死地盯着周仲信,说道:“公子,我们再屯些粮食吧!”
周仲信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不是大粮商,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握紧手里的粮食就好了,我们不去趟这滩浑水,却也不能让粮商占我们的便宜!”
孔仲永想想周家账房里还是空空如也,点点头,也只能心痛的放弃了。
“至于你说的周家资金运转不开,我建议,凡是周家从作坊里购入的物品,只做帐,不走银子了,到归拢账目的时候,把它们撇出来就行了。”周仲信继续说着。
实际上,周家还是有大笔银子入账的,只是与支出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不过,若说是真的资金周转不开,也不见得,只能算作是资金紧张而已。
孔仲永点点头,笑着说道:“公子这个主意好!”
周仲信放下账本,又拿起另外一本,叫做:周府支出,也是翻到最后面,定眼看去。
月份: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总计:周府支出累计九百三十两;旧砖窑支出累计九百六十两;新砖窑坊支出累计两千一百两,周氏煤坊支出累计两千七百两;周氏庄园支出累计三万七千五百两;周氏木坊累计支出六百三十两,周氏工坊支出累计四千两百两;周氏车马支出累计九百两
共计:五万四千三百五十两
周仲信在心中默默地计算一番,得出这三个月周家欠外账,两万四千四百八十一两银子。周府财政严重透支!之所以透支这么多银子,周仲信默默地看着账本,发现主要还是兼并土地造成的;另外,就是周氏工坊建桥,挖湖,建房所致;最后是周氏车马扩张了车马和人手。
周仲信不由得摇摇头,接下来他还要挖更多的人工湖,兼并更多的土地,收拢更大的灾民,只是,银子总是不够花。这天下的银子,都去了哪里了?
周仲信眼神闪烁,暗想,真想天上掉下来些银子回来用用啊!天上会掉馅饼吗?
“仲永呐!周府还是要以开源为主,你有什么主意啊?”周仲信收拢其心思,看着孔仲永,笑着问道。
孔仲永明白周仲信存了考教的心思,微微一笑,他身为周府钱粮大总管,每日每夜心中所想的,不外乎就是开源节流,这怎么能难得到他呢!
“公子,我以为,方圆十里两千户的百姓,既然失去了土地,也就不能算作农民了,我们可以强制他们使用我们的煤炉子和蜂窝煤,抵偿一部分外债;另外,我们养着那么些武士,完全可以让他们去捣毁对手的商铺,对百姓强买强卖;再是,对方圆十里,一万两千余口百姓征税,他们已经失去了土地,不必向朝廷交税了,又受到周家的庇护,自然要向周府交税的。”
周仲信听罢,微微点头,笑着说道:“你说的这几点都是切实可行的好主意,也是最安稳正经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