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呵呵一笑,她很喜欢周仲信谦逊的态度,虽然吧,周仲信有时候只是表面谦逊,内心里可能并不这么认为。不过,每当这样的时候,就说明周仲信心里有了更好的主意,试想,人家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还愿意细心听你吹牛皮,这不就是修养嘛!
另外,你还可以美其名曰:放低姿态,这不得不叫人叹服啊!
是以,老夫人真的是太喜欢这个孙子了,不光是因为他做事符合老夫人的脾气,还因为其做人满足老夫人的心思。
“我有一个主意,你可以听一听,”老夫人也开始谦虚起来了,笑呵呵地说道:“我的想法呢,是这样的。你可以着人在三姓村另外再建一座周府,规模宏大,富丽堂皇,将你的父母安置在里面。这样的话,外人就再难以说你的不是了,你们也可以避免见面时的尴尬;而且,他们看到华丽的新周府,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何况,你的父亲曾在白沙镇亲口说过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你了,现在他们回到了这承诺之地,就不可能再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反悔了!因为白沙镇是你经营起来的地盘了,固若金汤,百姓们心里已经没有你父亲的地位了,甚至是,还能记起你父亲的人,都不会多了。”
周仲信认真地听着老夫人的真心话,的确,这肯定是老夫人的肺腑之言了,教着孙子去对付儿子,这老夫人对自家儿子究竟是有多么不待见啊!有时候,周仲信想想,还会替自家父亲默哀三分钟的。
“我听说你让你孔叔去游说地主士绅种植棉花,并约定开春把他们聚在白沙镇协商种植事宜。”老夫人又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说道:“这些个士绅地主未必都是来跟周家做生意的,也可能是存了对你说教的心思的,本来大家就对此事心存疑虑,到时候,若是有一个人跳出来,你这生意基本就黄了啊!还有伯仁请来的常家和周家两兄弟,你准备让谁来招待,若是他们问及你的父母,拜访你的父母,又该如何作答,常家可是你母亲的娘家,你请他们来此是作为臂助的,不是给你添乱添堵的吧?”
周仲信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老夫人所言并非完全是为了劝自己接回来父母双亲,也为了助力周家的事业。
在腐儒来府上闹事之前,周仲信根本就想不到还会有这种人,这种事,而身边的其他人也从未告诫过他,是以,他一直觉得把父母送去殷川县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是其他人想不到吗?周伯仁,周叔智,孔树春,孔仲永,周小二等人也想不到吗?,这不太可能吧,老夫人今日说了这么一大通的话,显而易见,这是思虑良久了,正巧碰上腐儒来府上闹事,这才一吐为快,可见,老夫人说话做事都是这么谨小慎微的,无论其他人了,恐怕是想压根就没想过要告诫自己什么的!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周仲信凝神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察纳雅言了?可是没有人向自己建言呐!这不能察纳雅言就无从说起了吧;还是说自己送走父母双亲震慑到众人了?这个还是有一点可能的,只是,送走父母双亲是打着进城享福的幌子的,而且在这件事之前,也没人向自己建言呐!他暂时还想不明白。
但是,周仲信再次意识一个人的思想是有局限的,难以做到面面俱到,他必须将所有人团结到自己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另外自己身边严重缺乏谏臣,缺乏谋士!这件事情尤其紧要!
“祖母一席话,孙儿茅塞顿开,就照着祖母说的办吧,”周仲信认同地点点头,诚恳地说道:“还望祖母能够时时给孙儿查漏补缺,免得孙儿行将踏错。”
老夫人呵呵一笑,满意地说道:“你是个做大事的呐!这些小事难免有疏忽,却也与大事无妨;而且你身边有本事的人多的很呐!周家能够壮大至此,他们居功至伟,只是,这总归是周家内事,还是要我们自家人关上门解决的。”
从后院出来,周仲信有些明白那个事情了,就是属下们很少会给自己建议。他经过老夫人的指点,方才明白,其一,这主要归于自己做事从来都未雨绸缪,没有出错过,凡事都有深意和后手,这在属下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自己其实什么都算计在内了。总之,在他们心中,周仲信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其二,信息的闭塞,那些属下们一般都是听命于周仲信,然后去各自按照命令做事,互相都是不通消息的,自然也就不明白其他人所接受的命令是什么了,只是闷头做好分内的事情,也就可以了。自然,他们没有完整的信息,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怎么可能给周仲信出谋划策呢!
说到底,他们还都是能臣干吏,非是随身谋士!这其实跟周仲信的喜好有关,他喜欢脚踏实地做事的人,而不是侃侃其谈的人,是以,收拢的人才皆是如此,上行下效,这就造成了底下人都十分务实,总是能近乎完美地完成周仲信交付的人物。
其三,这是周仲信的内事,属下们身为外臣,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的,只有,周伯仁,周叔智,孔树春和孔仲永有可能说起,因为他们是知情人,也算是自家人吧,但是呢,他们也是闭口不言,或许,他们也存了和外臣一般无二的心思,觉得凡事都已经在周仲信的考虑之内了,他们与其在周仲信面前侃侃其谈,倒不如去真正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