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决忆起一件昔年之事,盯视独眼蛇,一字一句的问:“你该不会想着趁吕府这趟浑水未清前去暗杀对方吧?”
魏湘瓶眨了眨灵动的眸子,说道:“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独眼蛇,本仙子帮你掠阵,怎样?保管那厮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曹劲拒绝道:“不必了,这是我的个人恩怨。陈兄,你也无须再劝。”
陈宏决冷静地说道:“你说我们已在漩涡之中,嘿嘿,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老夫就随你一起冒这次险了。王都藏龙卧虎,你一个人终归力量有限,不是吗?”
楚爆开怀一笑:“算我一个!”
王扑伸手按住楚爆的肩膀:“你还真不能出手!朱迅子正愁无法获知凶手在何处,你一出手,不正告诉他进一步的线索吗?暴露了你自己不打紧,一个不谨慎,有人瞧见我们在一起,岂不是几个人全要搭进去?面对数千士兵,我们能逃掉?”
楚爆暴吼道:“什么?王扑,你的意思,叫我无聊地呆在家里?”
陈宏决亦道:“楚爆,王扑这话还真没错。你杀人的手法太有个性了,一旦再出现,无疑对朱迅子破案提供了帮助。只要吕府一案一天没破,我们都是安全的。所以啊,接下去的几天,辛苦你不能动你的扁担。”
楚爆心中有灵光,笑答:“那还不简单?我就用我的拳头打人!!”
魏芳瓶平静的说:“曹劲,我们姐妹就在远处为你们留一条后路,希望不会用到。”
魏湘瓶咯咯笑道:“我们该是如此,唯恐江湖不乱。嘻嘻,管甚么娘的王都戒严,有仇该报,独眼蛇,本仙子支持你。”
曹劲一阵感动,长久以来孤身闯荡,今日眼前这几个交情只有数日的凶徒们竟要帮助自己,连忙拱手谢道:“无论如何,曹劲多谢几位相助。”
陈宏决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晚我们就去查探一下虚实。此外,朱迅子的动静不可轻易漏掉,不巧撞进他的行动之中,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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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金色的阳光轻轻洒下,让行走在路上的人们倍感温暖。
广元街靠东位置有座茶楼,取名“清雅”,其内布置清新,门边更有一簇矮竹,碧绿葱葱,叫入店的客人感到一阵轻松喜悦。
二楼靠窗处,两人面对而坐,桌子的一边有一个茶壶,壶嘴冒着热气,各自身前摆了一只沏满茶水的古雅杯子,中间则是两盘点心。
“你凭什么叫我相信你?”依旧穿着朴素棕色衣裳的中年男子平淡的问道。
“没多少把握。”年轻人面带近人微笑,让任何人也生不起厌恶之感,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由一块灰麻布包裹,放于桌上,缓缓推到中年人面前,“这是小弟在住处附近的一个隐蔽角落发现的。”
中年人没有去揭开灰麻布,一探物件究竟,盯着年轻人问:“给我看有何用?”
年轻人道:“也许会是你我真诚相待的机会。”
中年人微愣,果然伸手揭开灰麻布,里面竟躺着一块青蒙蒙的宝玉,长条状,边角经过精细雕琢,圆润而不失阳刚,正面雕刻之物使人惊奇,赫然是一只大螃蟹,张牙舞爪,样貌骇人。
见到它,中年人双目猛然睁圆,眸中精光爆闪。
“看来兄台识得此物。”年轻人松了一口气,“它出现的位置非常值得怀疑,所以,小弟觉得是监视我举止的那人无意中掉下的。不晓得,可不可以算作一份诚意?”
中年人稍稍缓和情绪,道:“勉强吧。实话告诉你,此乃吕空义兄周敬的随身之物,不知你什么时候找到它的?”
年轻人道:“昨日上午。”
中年人冷笑道:“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周敬会不出府寻找?还会叫你拾了去?”
年轻人耸耸肩膀:“具体的时辰是天亮不久。兄台不信,我可没辙了。”
中年人又问:“周敬为何监视你?”
年轻人不太确定:“也许涉及我的身份,也许我和他的仇人有几分像吧。兄台的身份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对不对?小弟注意到,你投向吕府的目光带有淡淡的杀气。”
中年人目光一凛。
年轻人继续道:“小弟只想知道一件事。阁下与月黑盟有仇有情?”
中年人让年轻人咄咄目光看的心头微颤,暗忖,回答有关联是否会被这小子纠缠不休?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刹那间闪过心头,几乎就在年轻人话音刚落的瞬间,中年人笑道:“笑话,在下素来独行,与月黑盟几时有了合作?小子,你到底什么人!”
年轻人反问道:“阁下又是什么人?轻功一流,剑法亦一绝,若说你乃江湖无名之辈,小弟万分不相信。”
中年人眯眼道:“你小子反应迅捷,功力齐高,剑法造诣不浅,也非泛泛之辈。”
年轻人知道要得到面前之人的信任,不说出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做到,于是,向前凑了凑,小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传九是也!”
中年人明显一愣:“是你?你没死?”
陈传九认真无比的答道:“绝对货真价实。既然兄台与月黑盟不是一路,但希望兄台给个薄面,不要把我的事说给第三者听,如何?”
中年人似被陈传九的诚意打动,轻轻回应道:“昔年有人外号白毛飞狐,不巧正是在下。”仿佛知道年纪轻轻的陈传九不会晓得自己的名号,白毛飞狐淡笑道,“十几年前差不多已淡出江湖,你不知道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