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无言勾唇,嗔了孙珍儿一句,“调皮。”
孙珍儿吐了吐舌头,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笑着道,“本来便是,清良郡主人比花娇,自然不是谁都能看了去的,看了,可是要收银子的。”
“你倒是十足的奸商,不行商倒是屈才了。”季莨萋笑着摇摇头,对那侍卫道,“无须害怕,孙小姐逗你的,前面带路的吧,你说都不输湖心亭的地方,是哪儿。”
侍卫立马连连躬身,要带几人去另一处小阁楼。
可司月雅却不肯福气,“莨萋,湖心亭是我特意挑选的,你不能不去。”
“可是那里已经有人了,你就莫要任性了。”对于司月雅,季莨萋尽量心平气和,这小妮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倔得很,连她父兄也常常拿她没辙。
司月雅此刻是真的不甘心,她远远地瞪了那亭子一眼,因为隔得太远,她没看清亭子里的人,但是心里却捉摸着,用自己的名头将那些人赶走的几率有多高。
毕竟今日的确是个重要的日子,十天前,穹国的迎亲队伍便来了,按照国师的推断,过了近日,只等下个月初一,季莨萋就要远嫁穹国了。
此去穹国路途遥远,光是路上便要耽误将近半个月,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这般狠心,竟就生生的要将她嫁过去,皇上平日不是最喜欢莨萋的吗?为何关键时刻,却要她去牺牲?
司月雅朋友不多,季莨萋算是一个,她是真的不舍的她,因此,对她的践行也看得尤为重要,却不想,事到临头,半路竟然杀出一众程咬金来。
她自然是不会福气的。
“月雅,听话。”知道这妮子又犯倔了,季莨萋握住她的手,轻柔的安抚道。
司月雅泄气的看她一眼,最后不甘不愿的妥协,“算了,反正你是主角,你不追究就算了。”说完,小脸已经垮下来的。
亭子里的唐小姐看到她们转身了,笑着说,“那侍卫必然是说了亭子里的是三皇妃娘娘,所以那几个才知难而退了。”
她这话巴结意味十分浓烈,有几个看不过眼,觉得她太狗腿了,纷纷投以冷笑,但嘴上,却是不敢多言的。
但此时,崔傲芙却拧起柳眉,对守着亭子外的另一个侍卫道,“去请她们过来,就说若是不嫌弃,便一同共用这亭子。”
侍卫一愣,以唐小姐为首的其他名媛贵女也是齐齐愣住。
三皇妃,这又是要干什么?
司月雅本就不舍得离开亭子,一听那边邀约,立刻满口答应,拉着季莨萋兴奋地跑过去。
可走近了,才发现是崔傲芙等人,司月雅顿时气恼了,冷哼着说,“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崔傲芙性子高傲,人又骄矜,司月雅一向不太喜欢她,尤其是司月雅跟季莨萋走得进了,经常听到崔傲芙挤兑季莨萋,就更对她这人不喜了。
孙珍儿倒是识大体,拉拉司月雅的袖子,对崔傲芙行了个礼,“见过三皇妃。”
崔傲芙“嗯”了一声,眼睛却看向后面的季莨萋,淡声道,“坐吧。”
季莨萋对她笑笑,就见一个粉衣桃腮的女子立刻起身,为她让出位置。
季莨萋淡然的坐下,又看了还满脸不高兴的司月雅一眼,司月雅一哼,也跟着坐下来。
崔傲芙吩咐下人沏茶,等到茶上好了,她才说,“听说日子定在下月初一?”
季莨萋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便笑着道,“计划是这样。”
计划?
这两个字,有些耐人寻味了。
崔傲芙沉吟一下,又说,“宝儿的周岁宴是在初八,不能多等几天?”
“只怕不行。”季莨萋说,“日子是皇上命国师亲自定下的,也不是我可以更改的。”
崔傲芙有些不悦,“只是几天而已。”
“此时要问过皇上。”
崔傲芙怒了,将茶杯重重搁下,冷声道,“你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也不说,总是事到临头才告知一声,我听说你喜欢听千雨堂的戏,这样吧,你若留下,我便改变初衷,替你招那戏班子来,在宝儿周岁宴上,让你最后再听听。”
司月雅在旁边不耐烦了,“三皇妃,莨萋说了,日子是皇上定的,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有本事找皇上说理去,在这儿为难什么人。”
“你……”崔傲芙咬牙瞪了司月雅一眼,随即又看向季莨萋,气愤道,“算了,不来就不来,像是谁求着你似的。”说完,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唐小姐等人立刻跟上,眼中却满是惊骇。
怎么回事?三皇妃不是与清良郡主的关系不好吗?怎么听起来,两人像是交情颇深似的?
而且好像,三皇妃还因为清良郡主不能参加小世子的周岁宴,而闹别扭呢。
闹别扭?
对一个女子?
还是高傲如凤的三皇妃。
这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吧。
但容不得她们多想,眼见崔傲芙气冲冲的走了老远,几人急忙收敛心神,快速跟了上去。
“太好了,碍眼的人终于走了。”司月雅高兴的笑了起来,对着旁边的服侍丫鬟道,“按照本小姐之前订好的菜单,上菜吧。”
那丫鬟应了一声,立刻退下。
这几天崔傲芙的确在闹别扭,原因就是因为季莨萋在三天前才通知她,她要嫁人了,远嫁,去穹国,往后,只怕都不会回来了。
在京都中,崔傲芙因为性子原因,向来没什么朋友,唯独的就是个与她不打不相识的季莨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