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有些头晕,我先带着她过桥等着你们好了。”
“头晕?哦….这样啊?那这个你接着!”梅柳真将一块铁牌丢向罗生,“将这个递给接引弟子,他们会将你带到住处的,我和沈兄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谢了。”
沈赋坪看着罗生抱着漠鵖三两下便跨过铁索,欲哭无泪的对梅柳真说到:“我说梅兄,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咱快点过去不行吗?”
“可以啊~”梅柳真摊摊手,“你有本事像罗兄那样高来高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呃,你就算眼神再真挚也不行,我可不会抱着一个男的走,想也别想!”
铁桥上那二人还在继续墨迹时,罗生已经抱着漠鵖在迎客弟子的接引下来到了客房。
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罗生手脚麻利的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倒出一粒上清方,将丹药切下小半放入温水中(整粒药性太大)化开后,才将小脸煞白连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漠鵖抱起,拿着勺子小口的喂她慢慢服下。
喝完药后漠鵖虽然精神好了一些,只是失血太多的后遗症可不是一粒丹药就能治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药补或食补,期间安心静养方能快速恢复;后者把手搭在罗生的手掌上尽力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我又没怪你,拜着一张哭丧脸做什么,嫌弃我还在喘气啊?”
“对不住,我…..”罗生也暗自恨自己恨得牙痒痒,他怎么就忘了怀中乾坤袋里就有很多物资,就算大部分吃食被冻成了冰疙瘩,但还有不少楚南枫专门留给他的滋补丹药和山参什么的,为何自己会如同一只野兽一样丧失了理智?若连这点情绪yù_wàng都压制不住,面对以后注定要比现在还危险苦难的局面时该怎么办…..
漠鵖看着罗生越加阴郁的表情便知道罗生可能在担心瞎想了,“我有点冷,你抱着我好不好?”本就虚弱的她说完这句话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羞怯的闭上眼,连大气都不敢喘,她本意是随便说些话将罗生的注意力扯开,谁知竟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没羞没臊的话。
罗生楞了一下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入手略微有些冰凉的触感驱散了他内心的焦躁,在漠鵖正眼皮狂跳既不安又期待的自我纠结时,他躺到女孩身侧替她掖紧了被子,同时将自己的褂子脱下来给她盖上,然后用自己的双手捂着她冰凉的小手,“现在好点了吧?”
“唔….嗯…..还是有一点点冷。”话音一落,漠鵖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流淌进来,原来是罗生催动真气进入她身体帮她驱寒,虽然与预想中的场景差了好多,但总比只说一句‘晚安,早点休息’或者‘多喝些热水,别凉到了’要进步多了吧。
“睡吧,我看着你。”
“好…..”
这一觉漠鵖睡得很沉很甜,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时洛邑的那个大宅子,娘亲做了她最爱吃的甜粥喂给她吃,她故意的叼住勺子不肯松口,爹爹辰束在旁边看着直笑,还摸着她的头夸她乖,而等娘亲用手掰她的嘴时,她又淘气的吸住娘亲有些粗的手指不松口。
再一转眼时辰束背上了行囊提着剑又要回门派去,她在府门口抱着老爹的裤腿死活不放手,无论是娘亲还是舅舅来劝她她都不听,哭着喊着要和爹一起离开,要陪着他去剑阁一同练武。
“囡囡乖,等你再长大两岁,爹就带你去剑阁见见一个小师叔,到时就有人陪你玩了。”
“小师叔?我不要和大孩子玩,他们都欺负人。”
“不会!”辰束哈哈一笑,拿手放在她头上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一比,“你那个小师叔就比你高一点点,等过两年囡囡开始长个子以后一准比他高。”
“吖,真哒?”漠鵖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辰束,伸出小手将小指翘出“拉钩上吊?”
“好~”辰束宠溺的伸出手勾住女儿的小指,父女两摇着手异口同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父亲辰束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长到即使快走出街口时影子的另一端依旧靠在她的小脚丫上,那是漠鵖对父亲最后的记忆。
再次传来父亲的消息时,伴随的是辰府外嘈杂的喝骂理论声,紧接着一个妇人的尖叫打破了喝骂,随之而来的便是震天的喊杀与唯诺的求饶声,漠鵖是在睡梦中被小舅一把从床上抓起,迷迷糊糊的就看到双眼通红的大舅背着泣不成声的母亲在陌生的林子中穿梭,小舅则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不要害怕。
那时的漠鵖,还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也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天下最厉害的父亲,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保护自己,而她只要乖乖的再等两年,就能和父亲一起去剑阁练剑习武欺负小师叔,向大家证明自己可比隔壁只会哭鼻子的小男孩强多了。
后来大舅和小舅吵了起来,他动手将小舅打倒后和母亲说了些什么,然后亲了下漠鵖的头,告诉她以后要招呼好娘亲,随后便提着刀冲出树林再也没有回来。
小舅醒来时气的使劲儿砸树,漠鵖觉得他一定生气大舅打了他就跑吧?
再后来她看到大舅的人头被挂在路边时,被娘亲死死的捂住了嘴,随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她睁眼时便与娘亲到达了聊城,她不敢问面如死灰的娘亲‘小舅去了哪’,小小的姑娘终于懂得了害怕,懂得了无论多么恐惧,都要捂住嘴不能乱哭出来,要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