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高的山,一道上山的阶梯还有延绵不绝鸟居,烟雾缭绕,不知是民众供奉的香火,还是山间的雾气。
山下有一个用普通青石料雕刻的牌坊,上面有三个字“青城山”
传说云皇祖帝路过青城时,特地来了一趟青城山,不过走到这里就停下了,不过赞了一句,道法自然,浑然天成。
青城山不仅仅指的是青城外的那座山,更是道家一脉的传承。
青城山山上有座道观,名为鱼渊,取“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之意。
青城人都知道鱼渊观里有一群道士,还有个心肠好的老道士,说是老道士,其实他年纪也不大,约莫三十多岁,不过是早生华发,别人以为他老而已。
老道士名叫行庭,是如今的鱼渊观观主,道行高深莫测,他算命是极准的,人送外号开口行丧。
今日他给自己算了一卦,算到自己近日会下山,不过此行有惊无险。
“咻。”
一只竹箭穿过窗格插在柱子上,而且大半都没入柱子里了,后面绑着一条丝帛,能看出来上面还写了什么,因为有墨迹透过,背面也有零星的墨迹。
行庭探手取下竹箭,如摘花飞叶一般容易,展开丝帛,从右往左,自上而下,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大意是金城城主柳简三日前出猎,直至今日也还未归,怀疑他已经遭遇不测了,所以请他前去查探。
没有委托人,也没有说明报酬是多少,但是行庭道人知道自己必须去一趟,因为金城城主柳非繁是他生死之交,曾经搭救过他的姓命,虽死无憾。
行庭道人打开茅庐的蓬门,径直走到鱼渊观,他虽然是鱼渊观的观主,但是也没有必要事事亲为,有些事情让门下弟子来就行了,弟子做不了的事情他就来处理。
这青城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应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行庭道人不是仙人,但是在山下人的眼中与仙人无异,能知人过去未来,那不是仙人,那是什么?
他也不急着去金城,因为急也没用,若是出事,早就出事了,若是还没有,那就看柳简的命数了。
临行前,他又算了一卦,只算出他此行有惊无险,算不出柳简是死是活,这种情况他只遇到过一次。
那时候他才十五,但是卜算一道之上,他的造诣已经是不输他师傅了,只是他不好虚名,鲜少给人算命。
但是那一年,他遇见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命,逃不过。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想抢也抢不来。
这一天,师傅那儿来了一位香客,他手指一掐,还是位贵客,他师傅在各国也是饶有名声的,能让他亲自接见的人可不多。
“于邻真人,多有打扰。”
“施主乃是天眷之人,而老道年岁已高,大限已不远矣,乱世将出,硝烟将起,而这鱼渊观又是青黄不接,还需老道看顾。”
这年轻香客一边躬身,一边向老道作揖,左手抱右手,负阴而抱阳。
“真人止步,真人心中有大道,令乡心生惭愧,天下乱局,何苦来打扰这清净之地。”
“施主此言差矣,若是道观后继有人,贫道自当随施主走一遭,只是后辈不成器。”
于邻真人心中确实有歉意,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云尊客又是一礼,然后一人径直下山去了。
“天下又出妖孽,不知是好还是坏。”看着云尊客离去的背影,于邻真人摇了摇头。
“师傅,既然尘世中出了妖孽,为何我们不除去这妖孽,免得他为祸一方。”听到师傅的感叹,还年幼的行庭憨直的说。
“你再大些便知道了。”
师傅总是摇头,他对所有的师兄弟都一样,不会偏颇一分。
“师傅,您以前就这样说,徒儿都已经十五了,也不小了。”
见行庭不依不饶,于邻真人看着他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看着远方,对行庭说,“行庭啊,你下山游历三年再回山吧。一昧清修,是参不透大道的。”
“是,师傅。”
行庭取了拂尘和剑就下山了,师傅的话,一直都是对的,没有例外,而且每一件事的处理都有深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师傅十一的风采。
行庭走得很快,平日里他跟着师傅下山做法事,走得多了,就是闭着眼睛,他也能走下山。
在下山的时候,他遇到了和师傅说话的那位香客,他现在才注意到,原来他受伤了,而他就是这样一瘸一拐的走上山的吗?看不出,此人竟有如此能耐。
“施主,可需要小道援手。”
云尊客循着声音,看到了行庭,而行庭却是对云尊客心中有敬意。
“原来是你这小道士。”
“施主以前可曾见过小道?”行庭有些纳闷,除了先前在山上,自己也从不曾见过这人,但这人却似乎认识自己。
“不曾的,只是在和于邻真人说话的时候,不巧看见你了。”
小道士脸红扑扑的,就像青城山里山楂,青色的羽衣在山风里鼓动,猎猎作响。
“我没有偷听你和师傅说话。”
突然小道士低下了头,用如同蚊呐的声音自言自语。
“哈哈哈,小道长此去何往。”
云尊客看了行庭手里的拂尘和剑,突然笑了起来,轻轻地摸了摸行庭的头。
“云游四方,去天龙港看日夜潮汐,去南越品南疆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