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鼓乐齐鸣,远远的便能听闻笙箫编磬的离离之音,等到君流殇和百里长歌到时,宴席差不多已经坐满了,这一次的家宴设在了御花园内,花团锦簇,围绕着歌舞升平,酒香四溢,君流殇大致看了眼席间,眼眸微沉,百里长歌灵敏的感受到他的变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宴间除了皇子和公主外,还有几位朝中地位显赫的大臣,皇帝不是说是家宴吗?为何还要请不相干的臣子?
心里抱着疑问,和君流殇坐了下来,他们两人的道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君流殇娶亲之事有皇帝的手笔,按照君流殇的性情必定会不喜这云和公主,谁知两人竟相携而来,从容和睦。
刚坐下,百里长歌就感觉到有一道异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回首望去,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正愤愤的瞪着自己,目光中包含着太多的不甘心与嫉恨,她心思通透,略一思酌便明白肯定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吧......
“嫂嫂今日真是明艳照人啊。”百里长歌看向一旁,发现慕子衿此刻正坐在自己旁边的几案上,几日未见他还是那样满面春风,温柔的眼神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百里长歌含笑道:
“子衿向来就这么会夸赞人的吗?”慕子衿洋洋得意的饮了口樽中的美酒,戏谑的看了眼君流殇,揶揄道:
“那是自然,我跟某些不解风情的家伙可不一样,嫂嫂你以后有苦受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君流殇的耳中,他薄唇轻抿,一脸淡定,
“整日说那些甜言蜜语有何用?那些话能当饭吃?”慕子衿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屑道:
“流殇你这就不懂了吧,女子都喜欢听这些,不信你问嫂嫂。”君流殇闻言看向百里长歌,想听听她怎么说,百里长歌尴尬的笑了笑,她其实也不太懂这些,不知道这些事的细微末节,一时没了言语,君流殇神情微动,以为她是赞同慕子衿但不好意思说,眼里闪过笑意,
“流殇,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精力分一点在这上面,估计你不出两年就能做爹了。”慕子衿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君流殇翻了个白眼给他,百里长歌被他们两个的幼稚行为逗笑,三人的互动让不远处的皇帝看在眼里,慕天临眼瞳微沉,他浑身萦绕的一股肃杀让他身旁的皇后担忧的皱起眉。
宴会正式开始,席间总能听见慕天临称赞君流殇的声音,他的言辞颇有夸张之意,把君流殇说成了西昌的救世主,一定要重用他,虽然君流殇一直在谦虚的推辞,可那些看君流殇的目光渐渐的开始发生了变化,百里长歌一直在思索慕天临的想法,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慕天临这是想让其它臣子对君流殇产生意见,向来得权位最高者器重的人必定会引起众人的不满,慕天临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那些位高权重的臣子面前捧君流殇,那些臣子当朝数载,岂能容忍一个黄毛小子踩在他们头上。
百里长歌想通了这些,想必君流殇也一样明白了,垂眸望去,果然君流殇藏在案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他小小年纪竟有此等心境实乃难得。
“父皇,儿臣一直听闻君将军剑术了得,舞剑更是出彩,不知今日能否大开眼界。”一道清冽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百里长歌看过去,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那人的一头乌发,简单的用玉冠束着,一身玄色绸缎,衬得他高冷如月,和君流殇气息相似,剑眉微向上扬,细长的双眼,深邃迷人。
“序儿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君将军,流殇已经是战王了,更何况就算你想见识,也要问问流殇愿不愿意了。”慕天临一副护着君流殇的模样,实际上就是想把君流殇往绝处逼,
“战王爷可否让我们都大开眼界一番?”玄衣男子不依不饶的问君流殇,一旁的慕子衿看不下去了,这摆明了想让流殇出丑,流殇堂堂一国将军,刚被封王,便要在众皇子公主和老臣面前舞剑助兴,岂不是想让他颜面尽失。他蹙眉道:
“七弟,别闹了,舞剑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那些跳舞的舞姬。”百里长歌闻言明白这个挑衅君流殇的人是七皇子慕子序,她听闻慕子序一直都和君流殇不对头,事事看君流殇不顺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五哥喜欢看舞姬便看吧,兄弟我还是希望能一睹战王爷的英姿。”他的话带着十足的□□味,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夏日的蝉鸣,君流殇隐有愠色,终还是松开手,准备起身,身在帝王侧,有几人能顺从自己的本心......慕子衿见他有所举动,不忍皱眉轻语:
“流殇......”
“慢着!”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场寂静,百里长歌站起身,走到中央,对着慕天临盈盈一拜,
“皇上,王爷最近身子抱恙,大夫嘱他多休息,不可剧烈活动,凝袖不忍夫君病情加重,所以特请皇上能让我代替王爷,凝袖在北渊时学过一招半式,不知这样可否?”她小小的脸上满是挂念夫君的模样,她跪在那里薄弱的身影深深的映入了君流殇的眼中,他没想到她会替自己解围,她不是很聪慧机敏的吗,理应知道此事怎样才是最佳的方法,自己只要去舞剑便可轻松化解,她何必再冒险进言......跪在那里的百里长歌也不明白,她一直是抱着明哲保身的念头,绝不插手不相干的事,谁知刚才看到君流殇失落的神情后,脑子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