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夜里恢复了凄清,百里长歌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了困倦与心酸,屋内的红烛不断落着泪,烛芯发出“嗞嗞”的声响,云臻看了眼坐在床沿安静的师傅,她眼下的阴影让她忍不住叹息,想来也是,就算没有感情,任哪个女子新婚之夜独守空房都是一件心酸的事,她晃了晃脑袋,除去困意打起几分精神,对百里长歌道:
“公主,您歇下吧,天色不早了,我给您守着。”百里长歌轻轻摇头,发间的步摇撞击出清脆的声响,让这个长夜显得更加凄凉,
“不了,我再等会儿吧,不然万一君流殇来了,我睡着总不是规矩。”百里长歌又抬头对她道:
“云臻,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待会儿便是。”云臻还想劝她,但自知师傅性子倔强,多说无用,只好欠身道:
“是。”
云臻走后,百里长歌望到窗外的月光映照在地上,宛如一个清浅的池塘,她莞尔一笑,起身走到门边,想出去看看月色,打开门,刚迈出的脚却顿在了原地。只见,一袭红袍的君流殇站在石阶下,俊美无双的脸正对着她,黑曜石的眼睛写着白日里从未见过的柔和,两人双目一对,皆闪过一丝惊艳,君流殇从未想过,穿着凤冠霞帔的她居然会这么美,一直知道她是十分有姿色的,却没想浓妆艳抹的她竟丝毫没有俗气,反而气质出尘,而百里长歌也由衷的觉得,今晚的君流殇应该是这世间最俊美的新郎,两人就这么遥遥相望,月色似乎也因为羞涩躲入了云中,君流殇回过神,问道:
“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房里待闷了,想出来透透气,顺便赏赏月光。”她没问他为何这么久才来,那是君流殇的事,她不该过问,况且她也没兴趣知道。
君流殇闻言抬头,只看见躲在云层之后微微显露的月辉,微敛双眸,嗤笑道:
“哦?公主真是好雅兴。”百里长歌自然也看到此番景象,心中暗道这月亮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表面上却没显露出半分,盈盈一笑道:
“既然赏不了月,那我先回房了,将军请便。”她说完径直关上门,君流殇注意到她眼中的懊恼,唇角微微勾起,拾阶而上,推门走进屋内。
百里长歌没想到他居然会跟进来,有些意外,
“将军怎么进来了?”君流殇走进来后才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新婚之夜,公主可知要做些什么?”他突然很想看百里长歌惊慌失措的样子,所以故意开始逗她,百里长歌看出他的想法,心里暗笑,故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问他:
“做什么?凝儿不知还请将军赐教。”君流殇一下子愣住,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羞涩惊慌,这样反倒是让他不知该怎么说了,他面色绯红的憋了半天才说道:
“首......首先是喝交杯酒。”百里长歌闻言很乖巧的点头,跑过去倒了两杯递给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单纯的望着他,君流殇望着她如花的面庞,心跳突然加速,别扭的别过头,和她勉强的喝了交杯酒,百里长歌放下酒杯,问道:
“酒喝了然后呢?”她发现君流殇脸红结巴的样子十分可爱,继续反客为主的问他,君流殇一时慌了手脚,他发现本来应该是自己问她,然后她羞涩难堪露出马脚,怎么现在成了自己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了,一时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君流殇提起几分底气,
“然后是亲吻,公主会吗?要不要我教你?”百里长歌莞尔一笑,
“这个我会。”她凑到君流殇跟前,对着君流殇的脸颊吧唧就是一口,她凑近时身上的脂粉味萦绕在他的鼻尖,柔软的唇挨在脸上的感觉异常轻柔,百里长歌亲了一下就松开了,君流殇微微怔神,他的反应落在百里长歌眼里,她暗笑,自己早在做忍者时就训练过如何扰乱一个人的心智,完美的演技可以完全蒙蔽一个人,只有让其无法思考之后才能轻而易举的达成自己的目的,君流殇纵使是个多疑睿智的人,可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是敌不过自己的。
“将军,你怎么不说话,接下来是不是脱衣服啊?”她说完就伸手准备解自己的衣带,还未动作便被君流殇止住,他的手有些僵硬,俊美的面庞微微泛红,他的眼睛看向一侧,丝毫不看眼前的百里长歌,
“行了,你先休息吧,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说完就向外走,百里长歌追到门外,叫住走到石阶下的君流殇,
“将军你处理完事还回来吗?我怕你回来我听不到。”君流殇伸手遮住眼睛,脸颊的滚烫让他自己都觉得羞耻,
“我估计今晚处理不完了,公主先睡吧。”他撇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百里长歌得意的勾起唇角,
“哼~跟我斗,还早着呢!”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她关上门,
“睡觉睡觉,困死了。”
那一晚,无寒他们看到君流殇坐在书房内面色绯红仿佛见了鬼了,尤其是他脸颊上明显的唇印让人浮想联翩,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无香八卦的问他,君流殇放下手里的书,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关你什么事!都下去。”无香和无寒他们立即闭嘴不说话,安静的退了下去,君流殇烦躁的半天看不进一个字,他一想起百里长歌眉间灼灼的桃花和她妩媚的双眸,心里就不自觉荡漾,焦虑的拿起笔想绘一副丹青,结果画着画着又开始发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