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清脆作响,锣鼓声响彻云霄,十里红妆,街头到街尾,无一不是花香四溢,一路上人流不断,都翘首希望能一睹这战王妃的芳华,维持秩序的侍卫们忙的焦头烂额。花轿内,百里长歌葱白的小手因为紧张微微沁出些汗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紧张还是期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空荡荡的只有衣料的顺滑,今日因为是喜娘亲手服侍更衣梳妆,所以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但是不要紧,自己头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任何一件都能作为杀人的利器,说回来古代的装饰真的是真材实料的,头上的这顶凤冠十分沉,她的脖颈现在已经有些酸痛了。
到了隽永桥,接亲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按西昌的习俗,男方要在路途的一半接亲,这样来祝福两人幸福长久,相伴终生,君流殇一马当先,他今日身着大红喜袍,不像往常一样一袭白衣皓然,红袍衬得他风姿卓越,俊美无双,围观的百姓中不少女子都在暗送秋波,心里十分羡慕云和公主一来就能嫁给他们西昌最年轻优秀的男子。
君流殇的双眼望着不远处的花轿,淡若流水,不诉离殇,他的目光似乎透过花轿看得到里面人的音容笑貌,心中不禁思绪万千,他是被迫接受这门婚事的,他君流殇乖张不羁十九年,在婚姻大事面前却是身不由己,自己曾答应将来要娶的只会是小时候喜欢的人,虽然她已离去,可如此便轻易娶了别人,也算失了诺言......念及此处,他的心头,漾起阵阵苦涩。
“流殇,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开心一点,别拉个脸好像十分不喜云和公主一样,你这样让她日后怎么做人?”穿着宝蓝衣衫的慕子衿目不斜视的小声跟他说,他一向敏捷,感觉到身边的君流殇情绪不对,赶忙提醒他,以免落下什么话柄。
“我知道了,就当娶了个花瓶,摆在身边也算赏心悦目。”君流殇的比喻让崇尚文与雅的慕子衿嫌弃道:
“今日才发现,流殇你啊还真是个俗人,如此美人居然说是花瓶,你可小心这花瓶摔碎了,划起人来可不是一般的疼。”他今日也只是随口一说,谁知还真被他说准了,后来的百里长歌一颦一笑无不都是牵动着君流殇的心,可这都是后话,至少现在的君流殇,十分不理解他的说法,懒得理他,接到亲后就骑马向战王府走去,好不容易到了战王府,百里长歌在花轿里脖子都快断了,轿停后,只听到柳云飏的声音,
“公主,到了,奴才背你下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故意的尖细,百里长歌盖头低下的红唇不自觉勾起,这小子,有进步,越来越像个太监了。
伏在柳云飏的背上,百里长歌看不到四周,只感觉到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柳云飏强劲的心跳声缓解了她的焦虑,走到王府门前,她从柳云飏的背上下来,由云臻扶住自己的手跨过火盆,走到拜堂的大厅,云臻拉着她走到一处,将牵红的绸缎一头放在她手里,她隔着绸缎,似乎能感觉到另一端强劲有力的手,就像那日扶住陷些跌下马车的手一样温暖。
“公主,一会儿就要拜堂了。”
“嗯。”她轻轻应一声,睫毛轻颤,像蝴蝶飞翼的翅膀。
不一会儿,宾客到的差不多了,主持婚礼的司仪这才高声道:
“吉时已到,拜堂——”随着这个声音,百里长歌和君流殇都紧张起来,毕竟这种事,两人都是头一回,
“一拜天地——”君流殇和百里长歌一起参拜了天地,彼此跳动的心跳天地皆能感受的到,
“二拜高堂——”君流殇的眼眸微微一黯,他年幼丧父丧母,没有什么高堂可言,但成婚此项不能去除,便就此对着厅内的两个空椅郑重的拜了一拜,蒙着盖头的百里长歌也感觉到了奇怪,透过盖头隐隐能看到高堂之处并没有人,她心思通透,转念一想便也明白究竟为何。
“夫妻对拜——”这一拜只要完成,两人就正式结为了夫妻,百里长歌和君流殇心头都是百转千回,两人不过才见面几次,便要成为夫妻,事情发展的如此迅速,宛如一场梦,两人相对一拜,顺利成了礼。
不远处的年卫海是这一次奉皇上之命准备婚礼事宜的人,他目光复杂的望着那一对新人,想起这几日自己女儿消瘦的身形,得知君流殇大婚,女儿崩溃痛哭,连着几日不吃不喝,自己怎么劝都不管用,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皇上赐的婚,皇上铁了心要让君流殇娶云和公主,就算是太后也不能阻止......
“礼成——新娘送入洞房——”在众人鼓掌庆贺的喧闹中,百里长歌由云臻带到了婚房,恢复了安静,百里长歌才算松懈了紧绷的神经,她揭开盖头,正是夏季,她热的浑身是汗,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内被装饰的喜气洋洋,窗户上贴着喜字,屋内的桌上摆着大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还有一盅喜酒,布置的很详细。百里长歌垂眸望着自己拿了一天的苹果,咽了咽口水,她今天从早到晚就只吃了一碗粥,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个苹果鲜艳欲滴,十分好吃的样子,她忍不住的把苹果送到嘴边,还没咬就被云臻叫住,
“诶——师傅那不能吃,那是寓意着平平安安的苹果,吃了不吉利。”百里长歌闻言蹙眉道:
“管它寓意什么,不吃可能我今晚没力气来对付这个克星了。”她一想起今晚要如何应对君流殇就头疼,肚子的饥饿现在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