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刘奭亲临椒房殿,王政君因着陛下亲临,欣喜不已,忙对侍女青檀道:“快、去沏陛下最喜欢的西湖龙井来。”
“诺――”青檀见主子高兴,亦是欢喜不已。
刘奭正襟坐于上座,对王政君笑道:“皇后、此次呼韩邪前来求亲,宫中事务诸多繁杂,倒是辛苦你了。”
“陛下说笑了,为陛下分忧,这是臣妾的本分。”王政君笑着应道,见外头的天色,忙又关切道:“陛下可用了午膳?”
“还没。”刘奭轻摇头道。
“时辰不早了,陛下便在这儿用午膳吧。”王政君提议笑道。
“好――”刘奭点头。
王政君听了,嘴角上扬,对着殿外吩咐道:“快去传膳!”
“诺――”只听得脚步声渐远。
少顷,小太监们高举在头顶端上菜来,只见桌上摆着一碟金丝蜜棠甜点,一盘陈皮兔肉,姜汁鱼片,琵琶大虾作为主菜,外带两盘猴头双菜、翡翠御扇辅之,再配上一碗三鲜萝鸭汤。
“来、陛下先喝一碗三鲜鸭汤开开胃。”王政君轻笑着,盛了一碗汤置于刘奭面前。
“皇后有心了。”刘奭笑着点头,喝了一勺,赞不绝口,想着平日里平都也常常做羹汤于他,不觉放下勺,轻叹了一口气。
“陛下为何叹气?”王政君在旁见了,小心着试探道。
“唉……宗室无适龄之女,平日朕最宠平都,放任她一人去塞外,朕当真是不舍啊。”刘奭话至此,只觉一阵心堵。
王政君听了,亦是轻叹了一口气,“平都那孩子自小受陛下宠爱,在宫城娇养惯了,此番去塞外苦寒,倒也不知能不能习惯。”
“平都一向任性,此去匈奴,无亲无故,朕着实担心呀。”刘奭叹道。
“这……陛下倒是无需担心,平都是我大汉朝的金枝玉叶,背后是我威威大汉。呼韩邪定不会委屈了公主的。我呀、倒担心平都那性子,是否会将匈奴的穹庐王帐闹个底翻天。”王政君说着笑话,试图缓和这有些压抑的气氛。
刘奭听了,亦是笑出声来,“都是朕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王政君见陛下一笑,在旁陪笑着。
“好了、朕吃好了,陪朕,朕怕是再也享不到这清福了。”刘奭站起身,便道。
“是――”王政君笑着回应。
“母亲、我不要去!”此刻傅昭仪的宫中,传来玻璃瓷盏的碎片声,而肇事的主人,正是傅昭仪的女儿,平都公主。
“傻丫头,母亲又怎么舍得你远嫁塞外了,可这……都是你父皇的决定啊,江山社稷,不是我们女人家能左右的。”傅昭仪抱住此刻哭闹的女儿,心中亦是难过。
“母亲,听说那呼韩邪都四十有余了,貌丑无颜,凶神恶煞,你真的忍心让女儿嫁给一糟老头子吗?”平都公主痛哭流涕,声嘶力竭。
“我苦命的女儿啊。”傅昭仪爱怜的抚着女儿的背,心中不忍。
“母亲、你去求求父皇,女儿不要去、平都不要去。”平都公主颤着身子,哭闹着,抽噎不止。
正当时,只听殿外传来一声呼唤,“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傅昭仪与平都公主俱是一惊,平都见着那抹明黄的身影,忙扑了过去,跪着哭喊道:“父皇、女儿求求你,平都不要嫁。”
“够了、御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王政君在旁见此,皱眉斥道,不料平都竟任性至此。
“母后、您平日最仁慈了,求求您劝劝父皇,儿臣不要嫁给那糟老头子啊!”平都听了,又忍不住向皇后求道。
王政君微泯着唇,动了恻隐之心,侧过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刘奭见女儿痛哭流涕,亦是不忍,无奈道:“皇亲国戚中,皆无适龄的郡主,你是朕的嫡女,当为国分忧,朕虽不忍,却不得不割舍啊。况且父皇见那呼韩邪,虽然年岁长你许多,却是高大威猛,身手不凡,并不是一无是处。”
“不、父皇。”平都公主继续哭诉着拉着他的衣袖道:“可是远离长安,塞北苦寒,平都不愿离开父皇、母亲啊。”
“平都、唉……”刘奭叹息一声,平都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他又如何能割舍得下了?只是这汉匈和亲,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他也实在是没有人选,别无它法了。
平都见父皇如此,失望的松开了攥着他衣袖的手,眉一紧道:“父皇若是不允,平都宁愿留一具尸体在汉朝,也不要远去塞外。”
随即便向一旁的朱墙柱撞去。
“平都!”众人皆大骇,傅昭仪眼疾手快,一把抱紧住了平都,惊恐道:“我的女儿,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
“母亲!”平都情绪失控,哭诉出声。她不愿离开汉朝,不愿嫁给那个未曾谋面的老男人。
“陛下、求您饶了平都一命吧。”傅昭仪抱着平都,泪意纵横,向刘奭恳求道。
“这……”刘奭亦是受了惊吓,只觉两难不已,江山社稷,骨肉亲情,如何抉择。
“陛下、臣有一计,你看如何?”此刻,立于刘奭身后的石显,见此悲泣的一幕,轻言出声道。
“哦?你有何计?”刘奭皱眉,询道。
“平都公主是陛下爱女,陛下不忍,是人之长情。那呼韩邪南下请求和亲,不过是因为他哥哥刚被我朝歼灭,心生畏惧,呼韩邪一直臣服汉朝,此刻前来和亲,只不过是想要一颗定心丸。”石显见刘奭不语,又继续道:“汉匈和亲,形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