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我知道,我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爹娘和阳,但我不哭,因为昨晚我已经哭过。还有,还有娘对我和阳说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话虽是这么说,旭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想着不要哭,不要伤心难过,可是,可是他晶亮的大眼睛里还是渐渐蕴满了水汽,仰起小脑袋,他强行逼退那股子湿意,继续对逍遥子稚声说:“师公,你有话直接说,我会认真听的的。”

好懂事的孩子,逍遥子心里一声长叹,目光慈和,专注地看着阳,说:“你爹留给你的武功秘籍,你要用心看,认真地学。”

“嗯。”

旭乖觉地应了声,跟着轻点点小脑袋。

逍遥子嘴角噏动,目中划过一抹犹豫之色,终还是说:“师公有为你掐算过命脉,十多年以后你会有场劫难,但昨晚送你爹和阳儿他们离开,师公元气消耗过多,没能准确掐算出你命中之劫、具体在哪年会遇到。”旭认真地听他说着,澄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恐慌和害怕,“如果到时你能闯过那一劫,日后自是平安顺遂,否则,恐怕凶多吉少。”师公是因这个才要带他走的吗?随心中所想,旭糯声问:“师公,你是因为这个才要带我回逍遥谷吗?”

“是,但也不全是。”逍遥子点头,跟着又轻摇头,温和地笑着说:“师公主要是不想你再呆在这里伤心难过。”

“师公,我不怕什么劫难,能闯过去是我的福气,若是不能,我也不怕,指不定因为那一劫,我能见到爹娘和阳呢!”

“旭儿……”乖孩子,真是个乖孩子啊!逍遥子眼角湿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闯不过去那一劫,就意味着眼前这懂事的孩子会离开人世,可他眼里没一丝恐惧和害怕,还说因此能见到爹娘和兄弟。

人死后,即便能投胎转世,他又怎知一定能再世成为自己父母的孩子?

“旭儿,师公希望你到时能闯过那一劫,你答应师公,一定要闯过那一劫!”逍遥子心中想的,旭从他目中好似看明白了一般,点着小脑袋说:“师公放心,我会好好练功,尽自己全力应对那场劫难。”

爹,娘,如若我真在十多年后的那一劫中死去,我还要做你们的孩子!

我不要喝孟婆汤,我要带着记忆找你们!

一道坚定之色,自旭眼底一闪而过。

“嗯,这就好。”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走出书房,逍遥子将旭递到煜怀中,“好好照顾孩子,还有牢记我对你们几个说过的话。”说着,他的目光有煜,云澜,还有红玉身上一一划过。

“前辈尽管放心,晚辈(在下、红玉)会照顾好旭儿的。”

煜三人齐声回他一句。

在逍遥子与旭进书房谈话之前,他有先和煜、云澜、红玉三人详谈过,告诉他们,他要带旭离开京城前往逍遥谷,及旭命中将有一劫这两件事。

闻知这两件事,煜三人面上的表情惊人的一致。

他们开始是不赞同,接着是惊愕,然后是担心,再至同意。但他们要逍遥子亲口问过旭的意思,因为那孩子太过懂事,心里必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不想他难过。

此刻,逍遥子这般说,他们知道旭没答应去逍遥谷。

心里舒口气的同时,感觉以后的日子里,自身责任重大!

转眼过去三天。

这日,夕阳西斜,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行驶着。

“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进城了,我……我安置好你,就去看我……就去看我姐。”看着大腹便便的妻子,聂瑾鸿眸含伤痛,低声说着,“这段时日连续赶路,你身子一定被折腾得厉害,对不起……,紫鸢,对不起……,可我,可我没法不去见她……”泪水沿着眼角缓缓涌出,聂瑾鸿别过头,看向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心里的痛一时无法抑制。

那个关心他,多次救他,没被他唤过几声姐的女子,这一次真得去了!

“姐,姐……”你听到我在唤你了么?你听到了没有?

紫鸢眼里亦是落下泪来,握住聂瑾鸿的手,柔声安慰:“聂大哥,我身子没事,我要和你一起去看夜相,去看她!”那个风姿卓然的少年丞相,竟是女子,而且是楚帝当年的聂后,是她相公的嫡姐,若没她,自己与腹中的孩子怕是已一尸两命,去了阎罗府报到。

她怎就会突然间被刺身亡?

想起凌曦往日对自己的恩泽,紫鸢眼里的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关于凌曦的故事,聂瑾鸿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他有将自己和她的血脉关系告知紫鸢,初一听到他的话,紫鸢有震惊,有愕然,却没究根问底。

“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抹去脸上的泪水,聂瑾鸿回过头,反握住妻子的手,说:“听话,你能陪我走这一趟,我已经很高兴。”再过不久她就要生了,他不能让她一起去姐的墓冢前,令其看之生悲,从而伤及身体。

“聂大哥,我身体真得没事,我就去给姐磕个头,然后坐在马车里等你。”

见紫鸢神色坚决,聂瑾鸿唇角动了动,点头同意她一起前往。

马车行至‘凌曦’的墓冢时,夜幕已全然落下。

寒冷的风儿阵阵吹过,紫鸢在聂瑾鸿搀扶下踩着脚蹬,小心翼翼地步下马车。

墓冢修建的并不是特别壮观、宏伟,但给人的感觉却尤为肃穆、威严!

伴着风儿吹过,墓冢周围落花如雨,那一朵朵殷红、飘飞的花瓣,看着是那么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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