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骨力喀尔倒地往后一滚,站起来摆出架势,“今天我要掰断你的脖子。”
屠方羽把武士袍慢慢脱下来,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解下佩刀直瞪着骨力喀尔,“别说大话,趁你还有机会,现在滚出我的军营饶你不死。”
骨力喀尔哼了一声,扭扭脖子,也把佩刀丢在一边,“现在这里归我节制,你就老老实实滚去南军给他们舔屁股吧。”
他身边那几个虞候都笑了起来,这时屠方羽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探出虚晃一下,骨力喀尔抬手正要格挡,屠方羽突然身子一矮,右手一拳打在他的软肋处。
骨力喀尔痛的闷哼一声,屠方羽左手伸出前来,一把搂住他的后背,抬脚一膝往他小腹撞去。骨力喀尔此人看似粗壮笨拙却反应极快,身子往后一缩,脑袋猛的往前一磕,对着屠方羽鼻子撞过去,屠方羽头一偏,躲开这一下要命的头锤,两人随即也分开了。
两个男人此刻都呼吸粗重,像两头发情的野牛,都想把对方撞个骨断筋裂。短暂的试探之后,骨力喀尔慢慢矮身上前,伸手作势要抓屠方羽。
说起摔跤,那是野胡人自小便会的看家本事,武州有很多跤社,教习都是野胡人。
可是拳脚功夫野胡人就差了些。见他上前,屠方羽往后退开半步,骨力喀尔上步来捉他,被一脚踢在右膝上。屠方羽一击得中,待他立足不稳上前又是一脚,正中他大腿根上,把骨力喀尔踢扑在地。
“混账!”骨力喀尔爬起来,狂嚎一声像头野猪一般埋头冲上前来,连挨数拳也不躲闪,一把给屠方羽拦腰抱住。此人气力极大,屠方羽挣脱不开,对着他背上连锤数拳无济于事,眼看自己双脚离地,下一步怕是要被倒栽葱了!
这一下倒栽在地,脖子肯定得断了。
“身子绷直脚往后,架住他的膀子不要松开!”
五什长的声音传来,几个虞候马上大喊:“不许说话。”
屠方羽闻言赶紧绷住身子,伸手到骨力喀尔腋下架住。骨力喀尔只觉他变的重了起来,本来都快给他扛起来,不得已慢慢又被他压了下来,心中不禁痛骂那个递点子的混蛋。
屠方羽双脚一挨地,两人开始角力,但是那骨力喀尔一身怪力着实太大,几息之后就把屠方羽推跪在地,人也压了上来。
“下巴死贴脖子,不要被锁喉!”
五什长又开始说话,有虞候不高兴了,正要骂,五什长揭开围面布巾转头把他一瞪,那虞候吓得把话生生又吞了回去。
屠方羽气喘如牛,感觉浑身力气已经被骨力喀尔压迫住无法使出来。骨力喀尔伸手去扳他撑地的手,想给他别住。屠方羽死死贴住手臂,却不想骨力喀尔这是使个虚招,待他把注意放到手上,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手穿进他的胳膊里,撑开他。”
五什长一边说,一边比划,骨力喀尔这回看的真切,骂道:“斛律朔你这个王八蛋。”
五什长咳了几声,不再说话。
屠方羽还好下巴死死贴住脖子,不至于被勒的气绝,还能有机会拼尽全力撑开了骨力喀尔锁喉的胳膊。一解开锁喉屁股用力往上一顶,借机从骨力喀尔身下滚了出来,回身一脚把刚准备起身的骨力喀尔踹翻,累的是气喘吁吁,浑身上下不住的发抖。
骨力喀尔抱着肚子也站起来,他也明白起身之后拳脚上自己占不到便宜,气的原地跳了起来,“斛律朔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给我记住了。”
五什长微微颔首。
骨力喀尔像个小孩一样又跳又骂,屠方羽看这架估计也打不下去了,过去打开木枷,把那人放了下来。骨力喀尔这回没有再阻止他,而是大声说道:“屠方羽,我给你一刻钟收拾你的东西,带上这个废物滚出我的军营,否则军法从事。”
屠方羽拿起佩刀,森然道:“我没有离开这里之前,只有我说了算,你不服可与我以刀论理。”言罢也不管骨力喀尔威胁,扶着那人进了自己的军帐。那人后背肉都被打掉了,血流不止,五什长进来拿了一罐油膏给他抹上止血,又喂了几颗药丸,那人才幽幽转醒。
“你是何人部下?”
那人趴在毡毯上,还想拱手行礼,一动扯到伤口,口中惨叫一声,背后又渗出血来。五什长拍拍他脑袋,“不必了,能说话就说,说不出来也无妨。”
屠方羽这才想起那人伤的太重,咳了一声安抚了几句,开始打包自己的东西。
这时门口有个小兵探头探脑的往里面观望,五什长道:“滚进来。”
小兵赶紧进帐,啪的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是你干的吧。”五什长问道,小兵不断点头,也不说话,一直哭泣。
“好了,男人大丈夫哭个什么球,起来说话。”
小兵站起来,眼中直直看着毡毯上那人,眼泪噗噗往下掉,但是又害怕五什长,不敢哭出声来。
“他没事了,不过得养一阵子,你替他谢过校尉大人吧。”
小兵赶紧到屠方羽面前,又是啪的一声跪下,抱着屠方羽肮脏的靴子一顿猛亲。
“起来起来,我不是野胡人,不来这套。”
野胡人对待上官家主或者恩人,往往是跪下亲吻对方的皮靴,甚至是亲吻对方的脚趾,这个习俗让屠方羽及其恶心,每次看见都要起一背的鸡皮疙瘩。
那个小兵也不知道有什么瘾,抱着屠方羽的脚亲了半天,最后被五什长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