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中。
袁太后抿了一口茶,脸上溢出满意之色。
贴身嬷嬷抽出丝帕递过去。袁太后接过,擦拭嘴角的水渍。
“皇上此次回来确实懂事了不少。”
贴身嬷嬷笑意盈盈,接过话口:“可不是嘛,这从其他国呈上来的东西,皇上可不都第一个想着娘娘。”就单说方才太后喝的茶,今日一早才入宫,此时已经沏上了。
袁太后确实欢喜,前些日子的各种担忧消了大半。
“皇上最近在忙什么?”她虽身处后宫,但是朝堂上的事也略有耳闻。
底下跪着一行人,都是刘墨遣来送东西的奴才。带头的小公公点头哈腰,回道:“太后娘娘,皇上这几日都在御书房操心呢。”
旁边宫女领着人下去领赏。袁太后眉头皱了皱,这傻孩子是要和中书令磕缠到底?当今局势紧张,吴敬仁手中有多少权力不得而知,若是逼急了,打草惊蛇可不好。
寻思着找刘墨谈谈,不巧他就来了。
“你来了正好,快过来。”袁太后满面笑容的招呼他坐下。
刘墨请了安,听话的在太后旁边坐下。
望着如今的刘墨,又清瘦了不少,她不免心疼:“你也应该好生休息,政事岂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完的?”
说起朝堂上的事,刘墨憋了一肚子气。先前让大理寺卿彻查救灾银两的去向,谁知道地方官员根本不配合,随随便便找了个死囚冒充府衙之人,杖毙了交差。到了太后这儿,他也不好发作,只是脸色差些。
“母后,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为了宽慰太后,刘墨收起思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
自己生的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太后毕竟是后宫之人,中书令又虎视眈眈,她也是有心而力不足。
贴身嬷嬷在一旁使了个眼色,袁太后默然想起前些日子各家夫人来看她的时候谈起皇上纳妃之事。
袁太后试探道:“哀家想你也不小了,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着……”
刘墨静静的听着,颇为无奈:“母后,孩儿知道。可是现在连国都不安定,何以成家!”
“你……”从来墨儿就是小孩脾气,和她闹闹也就不计较。可现在好不容易懂事些,学了的明白道理全拿来糊弄自己,心里顿时堵塞,“当年你父皇在的时候,像你这般,后宫亦是热闹非凡。”
不料却被“那是父皇,孩儿不同”这句话推了回去。
袁太后收回慈目善言,态度坚决:“哀家不管,作为皇帝,一国之君,最重要的是子嗣,你不娶便是不孝!”
刘墨知道母后真的动怒了,立马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母后,孩儿有人伺候着,确实分不开神。”
袁太后睥睨他一眼,问:“谁?”
刘墨道:“邺漱。他一直陪着孩儿呢!”
“荒谬!”袁太后起身,清丽贵气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郁,“他是个男人,女人做的事他怎么做……”
刘墨奇怪:“他怎么不能做,女人不能做的他也能做。”再说他一个皇帝,什么不是身边的奴才做的,端茶递水这种小事就更不用操心了。
袁太后气结,恨自己生了个榆木脑袋。
邺漱拉弓,手上的箭离弦而出,稳稳正中靶心。旁边陪练的几个侍卫忍不住叫好,虽然看邺教头示范了好几次,但每次看到还是不禁感叹,教头真是英勇神武。
把弓丢在一边,立刻有人跑上前来接着,然后几个侍卫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
“邺教头,您真是太厉害了。”
“对啊,可不是嘛。”身后七嘴八舌的说着。
邺漱暗自叹息,之前的教头都是怎么教的,连找来的陪练都是三脚猫功夫。她忍不住打量了几人一眼,他们还在一个劲儿的夸着教头。
“哎,夸人都是有气无力。”他们不会是前任教头随便从新兵里挑拣出来的吧?
邺漱真说对了,前任教头面对着皇上,要是伤了龙体一分,太后怪罪下来,又是遭罪。所以连选的陪练都是那种瘦弱不堪的新兵,刘墨每次都能打赢,既显着自己这个师父教的好,又让皇上开心,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再说后话,那先皇帝打江山,后皇帝享福,御驾亲征少之又少,学点防身的武艺亦是绰绰有余。
抬头看了看天,早朝应该下了。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藏在云里,空气中散着凉爽。
邺漱揉了揉眉心,耳边聒噪的话语声远了,侍卫们服从命令退下。
坐在台阶,想起前几日关于金灵一事,这事确实棘手,她没想到金灵这次是破釜沉舟的态度。眉宇间的光华淡了淡,叹了口气。
此时听得旁边也是一声叹息。邺漱抬头,刘墨正坐在几步远的地方,不禁一愣。
“师傅。”刘墨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没有了先前的稳重和成熟,仿佛回到了少年本来的样子。
邺漱被唤得片刻怔忪。刘墨见她没反应,挪过去,将脸凑近了些,视线从上自下,最后落在邺漱晶莹的脸蛋,眼睛微眯,嘴角扯了扯:“师傅,你是不是生病了,脸好红啊!”说罢还伸手触碰对方霎时红透的脸颊上,好滑啊,不像个大男人。
“你干什么!”邺漱像触电般突然弹开,睁大双眼看着他,眼神一闪而过的慌乱。只觉得此刻脸上一片火烧,背上沁出薄薄一层汗,心猛的一跳,奇怪的感受。
刘墨不以为意:“怎么了?”又要靠过去,一只手劈脸盖来,将他生生阻拦开。
邺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