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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手中戒指即将被夺走时,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踹开。
程奕生逆着光站在门口,还未进门便闻见那股mí_yào味道。他眉头紧皱,一手拉开压在傅元君身上的黑衣人,随即踹在他的身上。
这一脚不比傅元君无力的一踹,黑衣人狠狠砸在墙上,一声痛呼。见苗头不对,他转身跳下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没事吧?”程奕生扶起傅元君,手立即搭上了她的脉。
“腿”她喃喃念着。
腿?程奕生的目光下移,见到那个翻着皮肉的口子,心下一惊。
她的腿上插着一块碎瓷片,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半截裤腿。
程奕生将人扶到楼下,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解mí_yào的药水,拿来纱布包扎伤口。
“你怎么会在上面”傅元君忍着痛,问他。
“我还没睡,听到上面有动静,上楼去看看。”程奕生手上动作轻柔,包扎极为熟练。
傅元君望着他,忽然一笑。
“我想,我得改变对你的看法了。”
“什么?”
“你很厉害,身为跛子,竟然能一脚踹飞实施抢劫的男人。”
程奕生包扎好她腿上的伤,明白她在试探自己,并不多辩解。
“乡下人,有的是力气。”他岔开话题:“你当真以为是强盗?”
傅元君给他看了手上的戒指,“纯金的。”
“村里的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做工。”
言下之意,不会有人为了一斗米冒险前来。
傅元君不再搭话,目光转移到楼梯下的黑色玻璃上。
女人的脸
她心里不太安定。梦这种东西玄而又玄,连周公也说不清。或者只是因为第一次住在这里,不习惯罢了。
包扎好傅元君的伤口,程奕生推开一楼沈长水的房门。酒气扑鼻而来,沈长水醉得迷糊,被子叫他踢到一旁,睡姿极丑。好在房内没有其余痕迹,黑衣人没有进来过。
这夜两人都未睡,在客厅坐了整晚。沈长水因酒精的作用一晚宿醉,第二天一早三人都是不同程度的疲惫。
傅元君的腿上了药,又换了长裤,沈长水不知她受伤,对她微瘸的腿表示很疑惑。
“怎么跟个跛子待一晚连你也变瘸了”
对两人竟然在此过夜更是惊讶。
“我们昨晚没回去?!二爷不得派人满大街找你!”
得知自己醉得不省人事,又小声嘟囔着:“我昨晚也没喝多少呀”
傅元君不知该说他观察力差还是脑子迟钝,如此也好,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第一晚就负伤变瘸,以他的性子,转眼便要将无上阁捅漏出去。
吃过早饭,傅元君围着公馆转了几圈,终于在后山上发现了半截熏香。
公馆位置极好,本就建在半山上,身后是山,山脚是水,视野开阔,空气清新。
熏香被黑衣人随意扔在后山的树下,塔香顶部烧的发白。她手捻了一些香灰在鼻下轻嗅,失望的将那半截塔香扔给了程奕生。
太普通了。最普通常见的迷香,根本无法作为确定昨夜黑衣人身份的依据。
程奕生收过塔香,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曼陀罗,最常见的。他很清楚,山下的人买不起。他家菜地里种了几株,也只是做药引,达不到提炼mí_yào的量。
他不清楚傅子楠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很显然,她与寻常人家的小姐不是一路人。
腿被划破,竟不哭不闹,眉头也不皱一下,从名字到人,反倒像个男人。
傅元君自然不知程奕生暗地里对她的揣摩,她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叹这房子真真是房角贴对联,冷得邪门。
沈长水至始至终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笃定一件事。
这房子让人不舒服。
“半夜有女人唱歌,真的!”他跟在傅元君后面,喋喋不休的发起炮轰:“我醉了都听见了,你们都没听到吗?”
“你做梦了吧?”傅元君倒了杯水,递给沈长水:“说了半天了,不口渴吗?”
沈长水匆匆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又跟着她走进了书房。
“唱得特别难听,我都没睡好我的天”沈长水一眼望见书房里的陈设,连声音都带上了惊喜。
书房里只有寥寥几本书,却摆满了大小不一罐罐。书架上的褐色罐子排得整齐,桌上的透明管子里装着颜色不同的液体。
傅元君熟练的换上挂在门边的白色衣服,带上手套,朝着书房中间原本是宽大书桌此刻却摆满了各种仪器的桌子走去。
“阿君你让我买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日租界那边才见得到的”
“实验室。”傅元君回答他,抬头却见沈长水伸手去拿褐色子,忙叫住他:“别乱动!把门关上。”
沈长水叫她这一喝,吓得险些将子弄倒,他不情愿的去关上门,学着傅元君的样子穿上了白色衣服。
“倒是有模有样,”傅元君道:“帮我称两克孔雀绿。”
“什么?”沈长水瞪大了眼。
傅元君无奈的让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仔细称量各种药品试剂,加到试管中。
“阿君,你调配这个做什么?”沈长水不懂这些洋玩意,好奇得不行。
“没什么,有备无患而已。”
这种东西时常备着,命案发生时不至于毫无头绪。
以及她果然还是很在意昨晚的梦,那张女人的脸,和那块黑色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