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受不了地大骂起来。“我艹!你爹是个老财主,又不是买不起纸人。你早些年不去托梦讨要,非要坚持什么g主义!搞得现在连个婆娘都没讨上!”
“现在你看看地府,谁家嫁闺女不看皮相的啊?你特么当时得多么鬼迷心,才会面对狼狗都没动摇?”
荀元吉明显就感觉里面有戏。
一个面对狼狗的财主儿子,如果识趣点,捐点钱就没事了。为什么最后还要忍着被狗吃掉的危险,自己吃苦地缝了一百多年的皮?就因为那个?
他的视线忽然捉住了桌面上的红皮书。回忆着古板的方大头曾经也为了这本红皮书狂热过。甚至害他以为这也是追老婆的必杀招数。直到我用哪个从里到外都红得刺眼的小屋子把他吓醒。耳朵也没停留竖得高高,听着两鬼交流。
“你说你,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去支持gd?他们给你钱了还是给你封官了?居然傻乎乎地就去干了,最后还没人去救你。你说说看,还不如我结拜的好,起码出事有兄弟去救你……”
“结拜兄弟?独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多蠢?以为多结拜几个兄弟,凭借人的血肉之躯就能抵抗大炮火枪?一百年前,多少军阀也和你一样结拜了很多兄弟。结果呢?他们像一家人里面的兄弟姐妹,为了区区一块饼就抢了起来,根本不去赶走入侵的敌人!可怜我好端端的国土,一寸寸沦丧……”
没皮鬼毕竟是学过学问的,就算是吵架,那格调也从来没低过。说到了激动就啥也管不上了,捏着红皮书哇哇的又开始亢奋!
“这个时候,只要谁敢于站出来,团结一心地抵抗外地。我就毫不犹豫地加入谁,命都不要地去帮他!不妨你笑,我在干这事之前,家里的土地和值钱玩意可都全部变卖了,换了钱地捐给了组织……”
“……结果你还不是被狗吃了!被狗吃了?!”
“那是理想!不做亡国奴的理想!请不要侮辱我的理想!”
荀元吉听着都倒抽了一口气!
他今天先见到了独龙,被独龙的个人魅力所感动和人家结拜了。结果这份感动没持续多久,见了一个称作肺痨鬼的没皮鬼,又再度被他抵抗强敌甘愿牺牲的精神感动了。
要说没皮鬼蠢不蠢?笨不笨?
自家明明有好日子的,他都不过,还要倾家荡产地区赶侵略者!明明自己可以不动手的,也杀不了敌人,他居然豁达到连命都不要了,被狗吃了都没后悔!
这该是多么崇高的精神境界!远超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气魄!难怪鲁小梦一听说他借着红皮书说话就生气,怒得几乎要吃了他。
荀元吉心底感触就更深了。一个多月来,他和我那些说来说去打来打去的事情,闪电般地略过脑海。惊雷般地提醒着。
他真的不该拿信仰这事来调戏爱妃的!更不应该为了些许事情的表面胜利不折手段!
那现在他该怎么办?
站在没皮鬼的院子里,荀元吉不断问着自己。已经开始思考自己今后该要怎么做?更确切地说,是该怎么做个更笨的鬼,好好地招所有鬼喜欢的那种。而不是一个人孤单地坐在王座之上,享受着孤独的滋味。
又像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老奶奶居然又拄着拐杖,踩着点地出来了。
荀元吉明了的眼神越来越亮,这让她老人家非常欣慰,干脆无比地点醒着。
“小伙子。你明白了吧?和自己心底的寂寞相比起来,做个笨人又有什么不好呢?起码大家都喜欢你。而不像我年轻,也为了些许小矛盾。不许自己男人去喜欢别的女人,挑剔生活里的细节,根本就忘记了所有矛盾在无情的战争之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老祖宗!”
“元吉知错了!”
拄着拐杖的老奶奶这才浮现出些许异色。
“小伙子,你不是我白家的人。年纪也远在我之上。为何要叫我老祖宗?”
荀元吉连脸都不敢抬起半分地回答着。
“我就是您现在的重重重重重孙女婿,荀元吉。按辈分是该喊您老祖宗的!然而”
他说了一半,口气变得羞愧起来。
“元吉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图要成为白家的家祖,以武力控制着凡人。没有料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走岔了。还请您责罚。”
白老奶奶忽然就停住了呼吸,不再言语。
冥水依旧潺潺地流着,轻言缓语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长远故事。阴风依然呼呼刮着,带来外乡亲人的哭泣呼唤,颤动亡者趋近冰冷的心。
荀元吉整整地十分钟都跪在地面,恭谨得连面都不敢抬起来。
他自知说出了实话,就是落下了一颗炸弹。白家老奶奶会怎么处置他,他都心底没底。
然而,令人难熬的十分钟后。白家老奶奶率先长叹了口气。然后荀元吉就见到黑漆漆的裙边往自己跟前又近了一些,语带怜悯地让他起来。
“哎既然都喊我老祖宗了。怎么滴也算是我白家的人了。起来吧起来吧”
荀元吉心中大撼,总觉得这样的结局太过轻松。
“您不责罚我吗?我还做了白家的祖宗。”
白老奶奶语气立刻就从怜悯转为了哭笑不得。
“责罚你做什么?你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已若是做错了,教教不就好了?”
“再说,你确实是喜欢我那个重重重重重孙女,我为什么要做坏人去拆散你们?”
荀元吉听着两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