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是我的玩伴却不是我的同学,她的拖油瓶跟我的拖油瓶是同学玩伴。这样说是想交代在我的求学之后,越来越少出现,就是这个原因。她晚我一年入学,跟我的情况一样,多带了一年拖油瓶,所以晚入学一年。上学时各自会跟同学一起的时候多起来,两个人就渐行渐远了,只是珍还会找我玩,偶尔的,我们都在家的时候,或者过年、过节估计我会在家的时候。小的时候我们还在东溜西逛,无所事事般,珍跟我说想我俩结拜,但我的妈妈不同意,她认为关系好就常常来往好了,不好了也没有负担,一旦结拜了,就成了亲戚关系,繁文缛节的束缚着,关系淡了的时候还有走一些形式,就有点负担了。妈妈对我以上三个孩子都这样要求,大哥出去求学后,家里只剩拖油瓶,跟随形式需要,没有限制他,他跟关系好的同学9个结拜,这些人脉在关键时候发挥了很多的作用,几个更多是家里独子的结拜兄弟,在困难时、在一些大的场合时,相互帮衬着,现在都还不错的生活着。我跟珍最终没有结拜,她嫁人后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也辛苦的创业,很少回娘家,我不曾遇到过她,也从没有见过现在她的拖油瓶,很多她的生活是妈妈讲给我的,过得勤勉富足,虽然辛苦但也收入也不错,认真生活的态度跟小时候我们绞尽脑汁玩耍的态度很相称。
珍的爱情我算是围观了的,尽管那时我还在上高中,珍却已辍学上了班。其实我觉着珍跟她的母亲很像,勤勉但有点投机,这两个字其实不是很贴切,用家乡话可以说出来但却不能让大家清楚,反而这两个字要好些。珍初中毕业没有考到一中,那时我们的选择就是三个地方:一中、八中、农中。一中是奔着升学去的,八中应该是上不了大学,只是接受一下高中教育,农中是职中,学的一些技术。当时的同学们选择一中和八中的比较多,但珍选择了职中,她跟妈妈觉着考不上大学至少可以学点技术,果然,后来她有让我去看她种出来的蘑菇。我不太记得她什么时候辍学的,只是知道她并没有坚持到毕业。之后她也没有选择跟香一般上下的女孩子的路,去上班,等待嫁人,她加入一种应该是最早的传销团队,其实珍可以去做推销或外联的工作,她更要外向也很擅长察言观色,擅长掌握人的心理,只是她有点投机心理,对于日复一日的重复一项工作来慢慢存钱等不及,更想哪怕付出更多也要赚的快一点。在传销队伍中她遇到了她的初恋,这个男孩子我见过,其实外形很一般,但很擅长言辞,眼神闪烁,并不是一个敦厚的人。我不很喜欢这个人,第一眼看到就是有点隐隐的讨厌,当然这时的我已经被传统教育所驯化,并不像小时候那般肆无忌惮的把这个观感传达给我小时候的玩伴了。我曾含蓄的说了一些我的想法,当然也是从大的方向来讲比较官面的言辞,但从小做坏事很默契的珍并没有接收到我的暗示,她的初恋依然轰轰烈烈的进行着,后来恋爱之后我也理解到珍的那个时候的状态是正常,热恋中的人是看不到真正的对方,很多东西都用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来诠释着。这段恋爱是珍自己结束的,这个选择也符合她的性格,男孩家里一穷二白,男孩的家人也是不思进取的,这些绝不会因为进一个新媳妇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珍也不想辛苦的去改变别人来过上好些的日子。她遵从现实,通过相亲嫁给了她初中的一个同学,这个家庭条件是不错的。可能是适龄加上村村相互通婚,亲戚来往里一代一代这样完成婚嫁,燕表妹和珍都后来嫁给了初中同学,其实在学校时并没有相恋。珍的初恋并不是这样平淡的结束的,在她出嫁的前一天,那个男孩约出来珍,把自己的小指切掉了,但这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当时珍很紧张,珍的未婚夫家境富裕,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她唯恐耽误了这桩婚事,惴惴不安的结了婚。
珍的爱人是独子,所以婚后珍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婆婆去世之后,公公得了抑郁症,每天以酒浇愁,慢慢对酒产生了依赖,不喝酒就不能正常生活,珍不敢把孩子交给老人带,那时她在开饭店,实在忙不过来,曾短暂的接她妈妈过去帮忙,但并不能长时间这样,所以她过得也是很火热和忙碌,经营她自己的家庭和生活。这些过去的岁月恐怕也不会有时候去回忆。我真的觉着那段我们无聊的游荡着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留恋的时光。我曾无数次梦中跟珍和我们的拖油瓶们回到那些我们玩耍过得地方,只是每次回家走到这些地方时,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