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裁喝完了粥, 冬雪等人服侍她漱了口之后,梧桐才看向一旁侍立的青玉, 青玉感受到梧桐的目光, 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 她朝玉裁的方向福了福,然后轻轻巧巧地走了出去。

冬雪早看见了两人的动作, 她略一思索便知道了, 这是让青玉去端药。

梧桐看青玉退了出去, 回过头,眼神正好与冬雪的眼神撞上,她顿时有几分讪讪然,很有种做了亏心事被发觉的不安。可是她没想到的是, 冬雪并没有对她的行为作出什么不悦的表示, 只是默默地转开了目光。

梧桐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多了一丝轻松。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形, 是沈氏手底下出来的人, 在三小姐身边也没有资历,她已经做好了被架空的心理准备。

平日里为了不让冬雪和夏妍觉得她不识时务,试图动摇她们俩在小姐面前的位置, 许多事她都能推则推, 也不去三小姐身边献殷勤。

这一次她之所以会出头安排小姐的饮食,也是看见冬雪和夏妍激动得有几分不顾头尾, 才硬着头皮去吩咐的。本来她还担忧冬雪夏妍二人对她这般行事有所不满, 却没想到冬雪竟然一副默许的态度。这让本来有些心灰意冷的梧桐又有了些许希望。

没过过久, 青玉已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填漆托盘来,那托盘上正放着一盏褐色的药汁,正微微地冒着些儿热气。

玉裁瞳孔微缩,她看着那一碗药,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手。为了有机会喝到这一碗药,她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也是多亏了京墨给的药,能让她在撞到额头之后顺利的昏过去,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额角的伤口,不知道沈氏有没有在伤药上做什么手脚。

冬雪见玉裁去摸自己的额头,猜到了几分,上前道:“小姐放心罢,小于姨娘在出发之前,曾派巧云来送了一盒药膏给小姐,说是有益于伤口愈合,还能不留疤痕,小姐昏睡的时候,一直用着那药膏,伤口愈合得很快。”

玉裁点头,道:“把药拿来我喝罢。”

冬雪连忙接过药盏,试了试温度,才将碗递给玉裁。

玉裁接过来便一仰脖喝了,又将碗递回给冬雪。或许因为是秘毒的解药,那药甚是苦涩,玉裁喝下去之后,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夏妍从小服侍玉裁,知道自家小姐一向畏苦,每每喝药总是得人劝着哄着才肯入口,喝完之后还得用清水漱一漱口,再噙一块糖渍梅子。

所以在青玉把药端上来之后,她就转身去倒了清水,又拿了漱盂,在房里看了一看,最后把桌上放的玫瑰膏拿了过来。

在玉裁眉头皱起的时候,夏妍眼明手快地递了一杯温水过去,玉裁微一犹豫,还是把水接了过去,漱了口,又拈了一块玫瑰糕慢慢吃着。

夏妍解释道:“这里没有预备糖渍梅子,明日我去厨房问问,想来她们应该是有的,咱们要一点子来。”

玉裁摇头道:“不必如此,咱们如今毕竟是客中,事事麻烦人家,这些不要紧的东西,能省则省罢。”

夏妍闻言,嘴角往下撇了撇,却没敢说什么,低头收拾东西去了。

玉裁靠在枕头上,问道:“袁妈妈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秋英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冬雪回道:“袁妈妈看小姐一直昏迷着,急得了不得,日日为小姐诵经祈福,还发了愿心,今日小姐醒来,袁妈妈喜得了不得,即刻便动身去庙里还愿了。秋英胳膊上的伤已经被刘嬷嬷包扎过了,这几日也一直换着药,已经好多了。”

玉裁点头表示知道了,躺回了床上,京墨给的药实在是太见效了,她到现在还有几分晕晕乎乎。

冬雪见玉裁面上倦怠之色甚重,问道:“小姐要睡了么?”

玉裁点点头:“你们都下去罢,留一个值夜就好了。”

三个大丫鬟交换了一轮眼色,最后还是冬雪留了下来。

冬雪替玉裁掖好被角,放下帐子,把屋里的灯都熄了,只留下一盏小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玉裁的帐子里顿时昏暗下来,她在困倦和药力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马车摇摇晃晃,车外传来人群的嘈杂声,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小贩的吆喝,玉裁靠在车壁上,略带好奇地听着马车外的声音。

这里真是繁华,玉裁在心里感叹。

一旁侍候的秋霜看了自家小姐的模样,忍着笑提醒道:“小姐莫要这样坐着,会弄皱衣裳的。”

玉裁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冲秋霜做了个鬼脸:“皱了就皱了,我也不差这一身衣裳。”话虽然这么说,玉裁却还是乖乖地坐好了。

春华打量了一番玉裁的衣饰,动手轻轻抚平裙子上的褶皱,又把玉裁头上那一支红宝石赤金如意簪子扶正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秋霜接着道:“小姐待会儿到了那里,可要乖乖地听太太的话,咱们家多年不曾去那家里走动了,所以我们小姐得帮着太太在外人面前把面子撑起来才行。”

玉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是外人,祖母一家是外人么?”

秋霜先是一愣,随后才细细地向玉裁解释道:“虽然是祖母,可是却不是亲的,咱们老爷是庶子,老爷的生母是赵姨娘,所以,小姐的祖母也应该是赵姨娘才是。”

玉裁摇头:“你说得不对,赵姨娘只是姨娘,不是祖母,我的祖母不是奴才。”

秋霜没想到玉裁会这么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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