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天之内,最上四天,不受日月之光,超脱三界之外,不受天劫。而其余诸天众仙具入天道轮回,受万劫,不复则重坠空濛。
玉完天处于三十六天末位,与人间关系密切,有□□之念,可胎生后代。而处于十八天之仙,有色无欲,仙身凭气所化。
第十八天极瑶天中两位德高望尊的上仙,一名乌鸢,一名莲雾。在三百年前极瑶天历万劫时,二人心血来潮凡念大动,竟坠爱河,导致极瑶天险些倾覆,极瑶诸仙震悚。
于是极瑶天帝将二仙贬下玉完天,旨在令二人收回凡念,重回仙道正途。
那时恰好渐离天帝历劫方回,便在南方赤明岛安置了莲雾仙子;又在东方玄台,那百草司的里,空出个编史的官职给乌鸢上仙,想着南北相隔,各自安稳,大概就能收了这两位大仙的凡心。
大抵是两位大仙合当遭此劫数,竟执迷不悟,屡屡偷会,玉完诸仙有时撞见,又不好多说。
后来此事还是被渐离天帝撞破,遵循天道,亲自设劫,派遣仙官在赤明岛,将莲雾上仙重伤,沉入无尽海中。
乌鸢上仙得知此事,自然是肝肠寸断,却并未因此堕仙,他在赤明岛逆天施为,引一百零八道天劫加身,终于在无尽海里捞回莲雾上仙一点残魂,以己身之仙神,孕育两百余年,一个女娃娃终于降生。
渐离天帝一闻此事,便即刻下旨,令二仙以兄妹相称,行兄妹之礼,不可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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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若听银月说至此处,惊道,“说了老半天,原来莲雾仙子实际上是乌鸢上仙他相好?但现在只能兄妹相称了?”
银月差点没被自家徒弟呛死,好半天才道,“不错。”
耶若歪头,“莲雾仙子看上去却是不知此事。”
“整个玉完天的神仙都知道,唯独瞒着她。”
“想来她不知也是好的,”耶若点点头,接着道,“跟了那么久的哥哥,一下子就不是哥哥了。多可怜。只是……”
耶若垂了头,似乎在想什么。
银月见她不语,便问她,“只是怎么?”
耶若坐正身子,敛首慢慢说道,“只是,乌鸢上仙就更可怜了。你看,原本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两个人,还是朝夕一处,但称呼却变了,就像多了道隔膜,将两人生生分开。莲雾仙子不知还不觉什么,乌鸢上仙岂不是……被吊着,生不如死么?”
耶若斟酌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言罢扬起脸看向银月。
一看之下,却见银月凝眸出神,脸色抑抑。
耶若本想继续说下去的话一下便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银月,心想这是怎么了?我哪儿说错了么?
银月看着耶若,自家徒儿扬起脸,正眨巴眨巴眼看自己,一张清秀脸庞漾着忧悯之色,长睫在她脸上投下阴影。
一瞬间有沉坠坠的感觉。
银月缓缓吸气,抬手,抚上耶若的头。
耶若蹙起眉,眼里透着不解,却没有挥走那手,暖暖的触感从头上传来,感觉并不坏。
“你小小年纪,想的东西倒是挺多的?”银月扬眉笑道,仿佛刚刚异样的情绪根本没有过。
“什么小小年纪,我都活百八十年了!”耶若翘起嘴表达自己的不满,却不知这般更显她孩子气了。
银月笑起来,“乌鸢也不见得就会多难受。心上的人可以天天见到,日日与她相伴,看她慢慢长大,他心里也必是满足的。”
“是这样么?”耶若思考时下意识地歪歪头。
“是的,所以徒儿你以后如果在哪里受人欺负,遇到什么事,都不必瞒着师父,只管说,我替你报仇。”
银月揉揉耶若的脑袋,眼前似乎又看到自家徒弟脸色苍白,手里紧攥着那团血色,不让自己知道,一阵心疼。
耶若怔了怔,这可什么跟什么,怎么就说到自己身上来了?
但毕竟话已入耳,再入心,耶若只觉得头上的暖意逐渐变得灼热,让人无法承受起来。
耶若站起身,不着痕迹的离开了银月抚在头上的手,吐舌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还不多教我几招,不然我可打不过别人。”
银月背了手,思量片刻,忽道,“说起此事,徒儿你有心研习仙术,为师需得配件法器与你。”
“法器?”耶若眼前霎时出现凡世道士除妖时用的法器,诸如桃木剑、镇魂铃以及除妖符纸之类的物件。
她看着银月,脑海里蓦地蹦出他跳大神的模样,不由一嘻,“你的法器可是上回那把银剑?”
银月见她笑的不怀好意,无奈中还带了几分宠溺地勾唇一笑,云袖一舒,手里银光流转,现出一柄流光溢彩的银剑。
银月缓缓拔剑出鞘,剑身缓缓显露,银辉更盛,却并不耶若初次见它时那般刺眼,冷冷清辉映着银月的脸更是冷清。
耶若睁大眼睛。
银月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执剑,在空中挽出个漂亮的剑花,他出手优雅迅捷,收剑亦是干净利落。
云袖翻飞,收剑还鞘。
耶若不知是否是自己想多了,银光敛尽后,银月脸上无端现出一片萧然寂色。
银白剑穗兀自在风中摇动,银月回头向耶若笑道,“徒儿你看为师这招如何?”
这一笑又是暖意顿生,萧然尽扫。耶若料想自己见银月向来都是乐呵呵的,偶尔见他不笑了,便不习惯。
她一边暗暗鞭挞自己不可如此片面,一边就拍起手来,“怎一个俊字了得!”
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