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连声哀哭,只是跪着向后躲去,“妈妈,紫鸢姐她今儿不愿见客,这才让我替她留在屋里……”
看来,那紫鸢是知道韩府一行人要来寻她,故意避而不见。
“就凭你!”鸨母又是一记耳光,女子被打得歪倒在一旁。
“来人!”鸨母高喝道,门外进来两个身材魁梧的护院,“将这小蹄子先给我关在柴房,等老娘忙完了再好好治她!”
那两名户外生的一脸横肉,那试图顶替紫鸢的女子,见了他二人,情知在劫难逃,便连求饶的声儿都没了,就被人如拎只鸡仔般拖向后院……
“大小姐,二少爷……”鸨母拿帕子拭了拭那傅着层厚粉的鼻尖儿,冲二人呵着腰道,“老身管教不严,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她人前人后两张脸,韩红药还没怎的,韩宝宝却是暴跳如雷,“鸨子,你也别在这儿假惺惺,那紫鸢是怎么回事儿?小爷我逛过的窑子多了,这么装模作样的……”
韩宝宝骂了句脏话,那鸨母饶是一把年纪却是干受着,只是不住朝着韩宝宝笑道:“少爷骂得好,那贱蹄子这会儿也不知躲哪儿去了,要不,咱们这里的姑娘,您先挑个解解闷?”
韩宝宝正在破口大骂,听鸨母这般说,他脑中忽然就闪过那柳舞艳色无双之貌,便嘿嘿笑道:“你这鸨子还算是有点眼力劲儿,不如就让你们的柳……”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林芷说道:“不如我们就留在这里等!”
林芷知道柳舞是六指的心上人,虽深陷泥潭,却不同寻常烟花女子,她这般说道,韩红药亦微微点头,“正是,在此等会儿也无妨。”
韩宝宝可着劲儿瞪了林芷一眼,扫把星!专会给自己使绊子!
那鸨母见韩红药既是这么说了,她袖中揣的那锭金子,莫说是这几个人在此等会儿,就是过夜也是足够了。
“好,好……”鸨母堆着笑道,“要不……”
她忽而有些为难,在风月场里这些年,还没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婢子等窑姐的……
总不能像对那些男客般的,叫上几个会唱曲儿的姑娘在此作陪吧?
“嬷嬷你自去忙,我们在这儿等会儿便是。”林芷说道,她知韩红药生性高洁,能来这等乌烟瘴气之地,已属不易,这里面的东西,怕是韩红药看上一眼,都觉着腌臜。
“哟,那真是委屈贵客了。”鸨母向着韩红药福了一福,“我叫他们送来上好的点心茶水,贵客稍稍在此等候,我寻着那紫鸢,就让她乖乖来服侍您!”
韩红药听她这话说得不伦不类,便不做理会,倒是韩宝宝挥着袖子道,“快去!”
待那鸨母离开之后,林芷立在房中,她看到那扇半开窗户,心念一动,便向着窗前走去。
“大小姐,您来看。”林芷望着窗外,轻声说道。
韩红药依言来到林芷身旁,果然,此处真是个视野绝佳之地,紫玉阁外的情景,立在这窗前,是一目了然。
“她,看到了咱们?”
窗外微风拂过,这屋里的香气被吹散些许,韩红药从腰间解下自己常用的酒壶,饮了一口道。
林芷点了点头:“恐怕真是如此。”
韩宝宝莫名其妙的也来到窗前,向外望去,他这会儿脑筋还算清楚,便也明白其中蹊跷,“我呸!这窑姐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韩宝宝一撩袍子,转身就要向着屋外走去。
“二少爷,你做什么!”林芷忙上前拦住他。
“做什么?”韩宝宝顺手将林芷向旁搡去,这已是他看在韩红药的面上,手下留情,“扫把星,你闪远点,少爷我倒要看看,谁敢小瞧我韩府!”
林芷被他搡的一个趔趄,眼看着韩宝宝就要冲出门去。
只听得韩红药淡淡开口道:“还嫌人丢的不够么?”
她声调平缓,却犹如冬日寒冰,韩宝宝一个激灵转过身来,“姐,我……”
韩红药并未看向韩宝宝,她仍是立在窗口,似乎这屋里的气味,对于她来说,都是种折辱。
“我呆在这儿还不成么?”韩宝宝咕哝道。
此时,恰逢那鸨母让人送来美酒佳肴,才得以安抚韩宝宝那所剩无几的颜面。
及至华灯初上,风已是有些微凉,那紫鸢却依旧不见踪影。
“大小姐,您说那鸨母是否已是找到了紫鸢?”林芷看了眼吃饱喝足歪在桌旁昏昏欲睡的韩宝宝。
韩红药早就想过这个可能,她进紫玉阁之时,早已让东子带人守在外面,如今东子那边没有消息,就说明这紫鸢仍在紫玉阁。
除非她会飞檐走壁,否则,那鸨母不可能在自个儿的地界上找不到她手里的姑娘。
“要不,我去问问?”林芷小声说道。
韩红药摇了摇头,那鸨母顾忌她的身份,自然不敢怎样,但她不放心让林芷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行走于这种地方。
“二弟。”韩红药来到韩宝宝面前,敲了敲桌子。
韩宝宝睡得口水横流,梦里,他吃了肘子喝了酒,那绝色的柳舞在身旁巧笑盈盈,正是渐入佳境之时——
“二弟!”韩红药声音高了些许。
“啊,”韩宝宝一个哆嗦,那柳舞忽然消失不见,韩红药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大,大姐!”韩宝宝仓促间不慎打翻了果盘,叮呤咣啷响了一地。
“你去将东子找来。”韩红药低声道,“他在……”
“啊?”韩宝宝迷迷瞪瞪的,“您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