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就是韩府的大小姐!”鸨母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老身这眼睛啊,真是不中用了!竟是没瞧出这是韩府大小姐来咱们紫玉阁喽!”
她故意嚷的人尽皆知。
韩红药笑道:“无妨,敢问妈妈,这紫玉阁可是有位名唤紫鸢的姑娘?”
“有哇!”那鸨母答得倒是爽快,“咱们还有翠影,含烟,锦墨……”
她一叠声报出诸个烟花女子之名,忽而看着韩红药一笑道,“可大小姐也用不着她们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林芷没想到这鸨母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却听着韩红药笑道:“是用不着,所以我只找紫鸢。”
她这话说的模糊,引人遐想。
于是,那看热闹的众人便有人喊道:“鸨子,快将紫鸢姑娘唤出来,韩府的大小姐点名要她伺候呢!”
紫鸢虽在紫玉阁时间不长,然而艳名远扬,这人话音刚落便一呼百应。
这都是些揣着手等着看热闹的。
那鸨母没料到韩红药一个望门寡,说出的话竟是荤素不忌,反倒让自个儿搬了石头砸了脚,便扯出个笑道:“可不巧,紫鸢今儿去李员外府了。”
“可是城西的李员外府?”鸨母看到韩红药身后,有个模样清秀的丫头问道。
“是啊!”鸨母瞧着那丫头,看着不知怎的有些眼熟,她也就是十六七岁大的样儿,脸皮儿细嫩,一双眼睛水灵的会说话似的。
这若是收拾收拾,好生调教,虽不比柳舞,可也不比那紫鸢差。
林芷见那鸨母盯着自己出神,她心中一阵恶寒,便上前说道:“可我昨儿酉时就看见她去城西的李员外府了,怎么,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紫鸢出局,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丫头说的如此详细,这怕是不好对付。
“是啊,难不成李员外要给紫鸢赎身?”韩宝宝回过神儿,跟着起哄到。
这消息可够惊人的。
就连那紫玉阁往日的熟客,也都朝着鸨母望来。
这天杀姓韩的!
鸨母暗骂道。
她忙满脸堆笑道:“韩二少爷真会说笑话,没影儿的事儿,啊,都别看了,紫鸢就是出个局!”
众人不信,纷纷嚷嚷着要让紫鸢出来瞧瞧。
鸨母无奈,只得上前对韩红药悄声道:“大小姐,您随我来。”
她早就看出,在这一行人中,韩红药说的话,是最管数的。
果然,韩红药一笑,对她身后那丫头道:“走,上去看看。”
鸨母觉着今儿是晦气透了,这女子逛窑子,恐怕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偏生此女子还是沙镇赫赫有名的韩府大小姐韩红药。
她只能自认倒霉,引着韩红药,韩宝宝,连同方才那个看着尚有几分姿色,说出话却是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一同朝着紫玉阁内走去。
韩宝宝是此处的常客,走在这里面并无甚稀奇。只是他到此刻都不明白,这大姐韩红药带着自己,来找紫鸢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看他韩宝宝前些日子为买香料劳心劳力因而犒劳于他?
韩宝宝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他早知这大小姐韩红药行事非同于常人,如今这样想想,却仿佛说得过去。
只是带上这么个扫把星林芷,未免太煞风景了。
林芷跟在韩红药身后,或许,也只有韩红药这样的女子,不用乔装打扮,便可在这紫玉阁长驱直入。
等鸨母带着三人来到一间挂着珠帘,门上绘着海棠花的房前,林芷的心蓦地跳快了一拍,那日只是匆匆一瞥,直到此刻,她亦是无法相信,沁蕊竟然沦落至此。
“妈妈,紫鸢就在这屋里?”韩宝宝想起团子的话,顾不得韩红药在此,探着头顺着门缝向屋内打量。
“嘘,”那鸨母却是竖起根指头,“二少爷您轻点声,紫鸢的脾气怪着呐,这门儿,我是给您带到了。她接不接客,还得看她自个儿……”
“哟,还真是好大的排场!”韩宝宝见韩红药并未说话,料想这烟花之地,还是他这个“真男人”方能说得上话,因此,他下巴颏儿一仰冲着鸨母道,“鸨子,你不会就让咱们在这儿傻等吧?”
那鸨母连说不敢,颤颤巍巍的敲了几下门,屋里有人应声,“紫鸢姑娘今儿不见客。”
鸨母讨好的望了眼韩宝宝,又冲着韩红药笑了笑,“二位都瞧见了,紫鸢……”
韩红药回身看了眼林芷。
她自持身份,自然是不愿过多与这鸨母说话,但依着之前商量好的,林芷便笑着从袖中取出一物,放于那鸨母手里,“不知妈妈可有法子让咱们见上紫鸢姑娘一面。”
那鸨母一见手中之物,金锃锃,沉甸甸。她暗道一声乖乖,忙改了口风道:“能被韩府的贵人瞧上,是她紫鸢的福分!
她将那锭金子仔细收好,这又冲着韩红药一笑,方拍着门道:“紫鸢,开门,是妈妈我呀!”
屋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林芷的心便又跳快了一拍。
再看韩红药,也是紧盯着那扇海棠花门,唯有韩宝宝,却是副心花怒放之貌。
门,开了条小缝。
屋内氤氲的香气顺着那条缝隙蜿蜒而出,韩宝宝已是按捺不住的上前一步,“紫鸢姑娘!小生在此有礼了!”
那才开了的门,又忽的就要关上,林芷忙上前抵着那门道:“二少爷,快呀,紫鸢姑娘害臊了!”
韩宝宝也没多想这林芷怎会突然帮着自己,他应了声便用力推开那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