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这几天尤其热闹,听说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自前几日出门归来就魂不守舍,天天闹着要娶妻,愣是把尚书大人头发都气白了不少,一怒之下把他关到佛堂思过,不许任何人前往照看,这可心疼死尚书夫人,整日儿呀儿呀的叫唤,那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哗哗的流,甚至要绝食来陪儿子,如此,尚书大人的头发又白了一大把。
据说啊,这风少爷要娶的女子来路不明,风少爷为了讨好她还花了一大笔银子,还设宴品芳楼,最后连钱袋子都给了人家,若是有家有室,风大人也不过是骂他一顿,任他取个妾算了,可这风少爷对这女子除了名字其他都不知道,这把尚书大人气的呀,其实还有人说,这风少爷看上的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少年,这才把尚书大人惹急了。
但不管如何,这百姓们自是看了一出好戏。而这第二件事啊,便是这升平阁的歌姬叶夭夭在前几日突然露了面,说是要广收名花,一月后升平阁开百花宴,叶夭夭将亲自招待,越名贵珍稀的花儿便越有机会得到这百花宴的邀请函。那些瞧得叶夭夭一面的人都说那等身姿容貌,人间一绝,何况人人都说,这叶夭夭与这清渊国国主关系匪浅,当初国主微服出访,这第一站便是这升平阁,可这升平阁居然以国主的花不够珍稀为由,拒绝招待国主上三层以上,更别说见叶夭夭了,国主身边的老太监黄公公悄悄递言给小厮,望可以通融一二,屁都没惊起一下。这国主竟也不介意,笑眯眯的在二层饮了茶,赞了一声,便也是走了。后来消息传了出去,使得升平阁名声又高了不少。
如今叶夭夭亲自露面,并设百花宴,自是惊得城内各个青年才俊,四处寻花,就为换得一张邀请函,既能得到叶夭夭的青睐,又能在城中一水儿的青年里脱颖而出,甚至有可能得到国主的关注,怎么算都是一笔大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颛孙岁悠闲无比的晃荡在街上,没一会手上就拎满了各种小食,嘴上就没有停过,但没过一会,小食也不吃了,脸上标志性的暖暖笑容也黯淡了,再过一会,连路都不走了,小嘴微撅,一副不情不愿,委屈巴巴的模样,弄得附近好些女子都揉碎了心肝,就在有几位女子忍不住上前询问之际,不远处的街边突然爆发了一声娇喝,紧接着就是小贩们慌乱搬离的嘈杂声,似乎还伴随着鞭子抽在地上的叭叭声。
颛孙岁小小的抽动着鼻子,活像只招人疼的小猫崽,眼睛眨眨,有亮亮的光点燃:“唔…这讨厌的腥臭味,没错了。”脚步顿时轻快不少,不急不慢的向着那混乱之处走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只看见一个黄杉少女持鞭而立,一头青丝通通束起,颇显英气,一张小脸上怒容满满,明明有着一双桃花眼,却是横生巾帼之气,看到那双桃花眼,颛孙岁挑挑眉,巧了。
另一边有一蓝衣青年,一手负于身后,清隽的面容并不多见,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两个人中间有一草席,有一个女子跪在上面,头上插着茅草,即使低着头也可以隐约看到她的绝色。
那男子四下看有人围观,终于先忍不住开了口,声音中颇为愤愤不平:“苏蓁蓁!你作为闺阁女子,不守女风就算了,你如此作乱,就不感到羞耻吗。”
黄杉女子应道:“哼,我将门不出扭扭捏捏的女子,李高远!我今日就把话放这了,谁也不想帮这女人,她就是个骗子!”
李高远听此,教养极好的他,脸也是越来越臭了:“苏蓁蓁你无理取闹,你不愿花着银子我愿!你凭什么拦我。”
“就凭我这鞭子,你敢走近看看!”苏蓁蓁用力一甩,地上立即留下浅浅的鞭痕。
那李高远吓得退了两步,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骂道:“苏蓁蓁!难怪你没人要!来人!,我要看看你到底拦不拦得住。”顿时有几个家仆站了出来。苏蓁蓁捏紧鞭子,朝前踏了一步,无畏而警惕的看着他们。
颛孙岁掏出小食,有滋有味的看着戏,还不忘拉了旁人寻问,那人看她年龄虽小,但容貌气质却是从未见过的好,只当是哪家的小少爷好奇,倒也有声有色给她讲了起来:“这苏蓁蓁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而这李高远也不简单,是当今右相次子,两人自小便是冤家。这不,又闹起来了,这李公子看到一个女子卖身葬父,刚要掏这银子,这苏小姐便是一鞭子阻止了,说这女子是骗子,不许任何人掏钱,然后便吵了起来,说来也就李公子这些贵公子会信这些。”颛孙岁塞了一把果子给那人,兴趣满满:“哦?这么说来那苏蓁蓁是对的?”
那人接了果子,更仔细的和她讨论起来:“哪有什么对错,我们这些小百姓可不敢轻言判断,哪个咱都得罪不起,不过啊,你看那女子,颇有姿色,谁家有这等女儿家,我们哪会不晓得,你再看那草席,不是我诳你,准是前几日在狗尾巴巷子的老毛家买的,而且这女子娇娇弱弱,那双手那脸蛋根本就没受过什么风吹日晒,我们做百姓的,自然识得这女子身上没有市井气息,这些女子啊,十有,都是想接自己的容色,能进哪个府里做个丫鬟或者小老婆也好。”
“哦?那倒是有趣了。”颛孙岁又掏出一把坚果,咔哧咔哧的啃着。
那苏蓁蓁鞭子耍得极好,破风声阵阵,隐隐似有游龙状,不似寻常鞭法主攻或主守,她这鞭法攻中带守,自是厉害,但到底是女子,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