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色将近,府里的人再三催促风天展有要事回去,颛孙岁又寻了家中长辈不放心的缘由,一而再的婉拒了风天展的盛情邀请,并软软孺孺的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风天展这才满面春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这吃饱喝足玩够的颛孙岁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这钱袋子是早些逛街时,风天展手中提满东西,不好付钱故让他拿着帮忙付钱,既然他没有要回去,自然是归自己啦。颛孙岁嘴角微勾,眼睛里满满是顽劣的笑意。雇了一个小厮帮忙提东西,这才晃晃悠悠的走回升平阁。
还未走到,青竹远远地就认出颛孙岁,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圆圆的脸上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岁小公子,你这是去哪儿了,让青竹好找啊。”
颛孙岁对这个圆脸小二颇有好感,便从袖袋里翻出一包糖果,塞到青竹手里,笑道:“我就出去逛了一下,喏,这个送你,很好吃的。”
青竹一愣,再看那包装,顿时又笑了:“我知道这家的糖果,是真的好吃,岁小公子真有眼光。”他捏起一颗塞进嘴里,神情美得找不着北,忽而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也顾不得礼数,牵了颛孙岁的手腕,急急地往回走:“岁小公子随我来,夫人想见你呢。”期间还不忘安排人放好颛孙岁的一堆行李。
颛孙岁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牵着上了楼,直到上到二层,青竹才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失礼的举动,忙放了手,脸蛋又红扑扑的,道歉着:“岁…岁小公子,不好意思,是青竹失礼了,不好意思。”颛孙岁笑着安慰:“无碍,你我应该同岁,你唤我岁便好。”青竹自是拒绝:“怎么好意思呢。”“这么说,你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怎会,公子是那么好的人。”“那你唤一声岁看看。”青竹扭捏半天,才发出蚊子一样的叫声:“阿岁。”
颛孙岁顿时又眯了眼,抚了扶眼角的朱砂痣,感叹着自己的恶趣味。叶夭夭早已经等待多时,却似乎没有丝毫不耐,听着脚步声,心里觉着该到了,乍一抬头,便看到了颛孙岁,大概九天上的佛子也不过如此了吧,叶夭夭想着。手下不敢怠慢,请颛孙岁坐下后,谴青竹下楼去取茶点。
叶夭夭递予一杯茶,眉眼似乎是天生透着冷意,声音婉转清脆,如同银铃声响:“颛孙公子,请用茶。”
颛孙岁端起茶先是嗅了茶香,才微微泯了一口,眉眼舒展,“好茶。”放下茶盏,双手拢在袖中,“叶姑娘可有事相问。”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叶夭夭一愣,也放下了茶盏:“既然颛孙公子提了,夭夭也不好拐弯抹角,想问公子的花…是否还有?”
颛孙岁听后,眉眼笑意不变,并不言语。
叶夭夭见此,倒是耐不住,再次开口道:“此花对我有大用处,希望公子告知,夭夭必有重谢。”颛孙岁听此,眉毛轻挑,顽劣的神色渐渐占据了眼眸,轻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夭夭姑娘难不成要以身相许报答我,夭夭姑娘这般身姿,啧啧啧,我还是会考虑一下的。”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夭夭,认同自己的话般点点头。
那叶夭夭虽说是歌姬,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平日里哪会受过这般调笑,连眉间的那点冷气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恼怒,那双桃花眼不再含情脉脉而有一闪而过的恶意,叶夭夭娇喝道:“大胆,看你年量小,怎生如此下作,当花肥去吧。”言语间,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短刀,直冲着面门而来。
看那颛孙岁竟一动不动,叶夭夭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忍。略微偏了手,避开了要害。此时颛孙岁才眸光一闪,似乎只轻轻一挥袖袍,叶夭夭便犹如碰到屏障一样跌坐在地,撞翻了矮桌。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叶夭夭惊恐而疑惑的抬头,只见颛孙岁那双眸子似乎吸引着窗外的月光,一层一层的褪去了浊色,剔透得像是两个小太阳,那双眼,只肖静静看着,便能迎来数以万计的追求之人。颛孙岁慢慢站起来,似有风来,吹散了他的头发,那发极长极柔,仿佛染上月色一样,从发根一寸寸变成了金色,颛孙岁眉眼清淡,唇边自带一抹笑意,那一低头间,分明是个绝美的女孩,尚且稚嫩的脸上神情似是怜悯又似乎目空一切。
叶夭夭大惊失色,眼神里即惊艳又迷茫,只觉得脑袋似要炸开,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飞快闪过,该是十分重要却捉不住,磕磕绊绊的惊叫出声:“小…小灵主?”
看到叶夭夭的神情,颛孙岁眼神微转,无奈的叹了口气,平白添了几分凡尘气息:“倒是我没想到会这样,你倒还存有一丝善念,但凡你动了妄念,现今你便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罢了罢了,量你这木鱼脑袋,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做你想做的吧。”颛孙岁小手一招,那株铃兰便来到手中,注入些许灵气,两朵铃兰花落下,化为了两颗小小的铜珠,将铜珠递予叶夭夭,小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叶夭夭本是个美女子,身量纤细高挑,即使是半跪着也与颛孙岁尚未长开的身高相齐,此时却深深的低了头,以方便颛孙岁的行动,这个画面本应有些好笑,但看着颛孙岁那身气度,便是让人觉得她本该如此,凌驾于九天之上,只是一低头都是对众生的眷顾。
颛孙岁摸着叶夭夭的头发,仿佛是在安抚着一个孩子:“珠子有用,可以帮到你,自己要小心,不可鲁猛,嗯?”叶夭夭小心翼翼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