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敏,你想想,岳父要是想找爹出去谈事情,会去哪里?你们家在城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宅院会所?”士贤也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媳妇身上。
“儿媳妇,你知道什么就快告诉士彦吧,他们两个那么大年纪了,有什么事情大家回来慢慢商量啊!”兰灵儿也顾不上那么多,加入了劝说乐敏的行列。
乐敏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她不住的摇头,语无伦次地说,“爹和大哥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肚子疼……”
“大嫂你不用每次都拿这个来搪塞我们吧,真要出了什么事方会长也会有危险的!”士彦心里焦急,如果真有这个□□,那么方思敏说的定了时间应该也是真的。晚一分钟找到父亲,危险也就多了一分。
“我真的不知道…… 爹和大哥有什么事情不会告诉我的,士贤,你也不相信我么?”乐敏抓着士贤的手哀求道。
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爱到大的女孩,士贤的心还是软了。他相信她真是无辜的,况且她现在还有身孕。
士贤转向士彦道,“士彦,我看你大嫂应该真是不知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出去,咱们再多带些人去找……”
还没等士贤说完,前去搜寻的士兵就跑到家里来汇报情况。
士彦想给乐敏一点压力,让她能快点说出真相,便让那小兵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话——
“报告旅长,城郊西南一处私宅爆炸,据说……据说那宅子是方家的。” 小兵把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士贤急忙问,“现场怎么样了?找到司令了么?”
“那大一片都烧起来了,靠不到跟前……司令可能……”
“这个消息不准再传,军中封锁消息,我去看看……”士彦说着就要往外跑。
“我也去……”士贤在身后追上了他。
士贤和士彦离开后,家里就只剩下这几个女人。
“血,血啊……”媛婍吓得捂住了嘴,“大嫂,你怎么了啊?”
乐敏无力地瘫在地上,哥哥死了,父亲和公公生死未卜,如果出了什么事赵家人一定恨死了她。
“儿媳妇,儿媳妇……来人呢,快去找大夫……”兰灵儿惊慌失措地喊着丫鬟,在厨房给乐敏做饭的兰心这才听见了声音到正厅里来。
看到乐敏流了那么多血,兰心便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她心道这两人命中若是没有缘分,哪怕是硬凑在一起,也难得美满的幸福。
媛婍断断续续地给兰心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兰心只让她帮着先把乐敏扶回房里,又让丫鬟陪着兰灵儿回房去休息。
讲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士贤虽然不愿意相信,可一看到那烧得支离破碎的方家私宅,他甚至不敢去辨认那两具尸体。无论多不情愿,兄弟二人还是不得不上前去面对。两具尸体都已经烧焦变得面目全非,根据汇总的情况,大家不情愿地接受了这就是赵慕和方沛泽的事实。
作为军人,死在战场上就是荣耀。
这是赵慕常跟士彦说的话。可是今天,父亲却死在了方沛泽和儿子相互欺瞒的阴谋里。
士彦的心口闷闷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父亲还没有看到他当时鄂皖湘三军司令,还没有等他来提亲迎娶媛婍……这个看起来严厉无情的司令,在他孤苦无依的时候从皖南把他领回来,给了他司令府二少爷的身份,又把自己乖巧可爱的小女儿放在他身边陪伴他。
从小到大,只要大哥有的他也一定有,甚至到了军中操练时,父亲还常常给他开小灶。虽然士彦因此吃了更多苦,可当越来越多的人赞许他时,就知道那些严厉的规矩和要求都是父亲对自己的爱,也许还有对他亲娘的思念。每次兰灵儿为难自己、想要拆散他和媛婍时,也都是父亲在百忙之中抽出身来替他一一化解。没有父亲就没有他的今天,也没有媛婍对他生死相许的依恋。
目前军中知道司令遇难的,只有胡爽、徐参谋和林家父子。
按照赵慕之前的安排,胡爽暂代司令之位处理军中事务,短时间内外人也不会起疑心。
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再小心的隐藏也随时可能走漏风声。徐参谋建议暂时秘不发丧,士彦必须按原计划带兵开拔金岭。其他的事情,等战况稳定了再做打算。
想到父亲的一贯作风,士彦还是点了头。婚丧嫁娶都是形式,如果父亲还在,一定也是这样的选择。三地联盟合一而治是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士彦知道他一直都想看见自己能当是三军司令再来迎娶媛婍。
士彦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帮父亲实现这个心愿。
回家路上,兄弟两人先是相顾无言,而后又同时开口,商量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的女人们。
士贤夹在两家之间更是为难。岳父带着□□与父亲同归于尽,这其中必定是有许多他们那一辈人之间无法逾越的心结,可也与方思敏的极端行为脱不了干系——毕竟,是他先想置士彦和媛婍与死地的。
话未多说,二人已达成一致:乐敏和母亲那边士贤去说,父亲的后事也等士彦那边战况稳定了由他在家安排。士彦只要安抚好媛婍,就立即回营部署之后的军事行动。
父亲的突然离开,让士彦心中苦涩悲恸。可他心里更艰难的,是要怎么跟媛婍说。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呢,要怎么接受失去父亲的痛苦……
就像离家参军时一样,面对媛婍的伤心难过,士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