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快说。”徐媛觉得对不起傅华,见他缓过神来,心中不由得安定了一大半。
傅华自斟自饮了一杯茶,静下心来道:“害儿子的必定是婉娘。要设这样的局,婉娘一人的力量恐是不够的,婉娘身后或许还有旁人,但这些母亲都无需再追究。”
徐媛咬牙道:“让我怎能不追究!”
“我说了不追究就不追究,母亲听着就是。”傅华不怒自威,让徐媛都觉得有种压迫感,“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压服悠悠之口,儿子就要科考,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半分瑕疵。”
徐媛见影响儿子的仕途,忍住怒气道:“好,我暂且放她一马。”
“我会纳了妹妹的丫鬟为妾,圆了今日的谎言。”傅华有条有理道,“圆房之后,我会搬,暂时远离这些流言纷扰。”
高氏小心地问了一句:“夫君搬去书院,一直要到秋闱后才回吗?”
徐媛第一恨的是婉娘,第二恨的就是办事不利的高氏。
见她出言问话,徐媛不由得骂道:“你夫君是去读书的,你一副不舍的样子做给谁看?没有汉子一日都活不下去了吗?”
高氏低头不语。
傅华看了一眼妹妹,眼中没有半分怜悯道:“女孩子家的声誉要紧,妹妹出了此事,暂且不宜定亲,母亲将妹妹送回老家住一阵子,等儿子中举当官后再接了回来,到时候儿子为妹妹择一门好亲事。”
送走妍儿?
到底是自己女儿,徐媛有些不舍。
傅明妍当即不干了,嚷道:“哥哥只顾自己,不顾我了吗?我已是十六了,再耽误下去就成了老姑娘了。我不回老家,我要在京城伺候母亲。”
“在京城你才会成老姑娘。”傅华虽然心中不耐烦,但还是跟妹妹细细分析,“流言是最快的,不出三日,妹妹的流言就会满天飞,若是妹妹不在京城,流言一日就能平息下去,再过三月五月谁还记得此事。可若是妹妹在京城,妹妹到哪里,流言就会跟着到哪里。”
傅明妍脸色有些变化。
徐媛道:“你哥哥说的有几分道理。”
傅华又道:“让妹妹回老家,又不是三年五年。秋闱只有不到十个月,春闱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待为兄中进士当官之后,妹妹就是官宦出身,到时候好亲事由得妹妹挑选。”
傅明妍有些意动了。
徐媛缓缓道:“好妍儿,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哥哥,你就委屈几个月,今后你哥哥当了官,让你哥哥好好补偿你。”
傅明妍含泪答应,但终究不平,问了一句道:“婉娘呢?难道母亲和哥哥就这么放过她?”
徐媛咬牙道:“我必定饶不了她。”
傅华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让她逍遥一时,等我日后当了大官,我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婉娘哪里能逍遥一时。
冯荇告辞后,冷面人闯进了婉娘的房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又在玉颈上横着。
冷面黑衣人道:“好个狠心的女子,让人亲兄妹□□,这种主意亏你想得出来。若真是闹了出去,让那男子还要不要做官?让那女子如何活得下去?今日,九霄要为民除害!”
“九霄若是这般糊涂,趁早别在朝堂上立足了。”婉娘冷笑道,“我总算见到了什么叫做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好闻的橙花香一阵阵传来,这是芷儿从前的最爱。
冷面黑衣人的匕首顿了一顿道:“振霄亲眼看到你算计了旁人,难道你不承认?”
茱萸当时是振霄救下的,也算是熟人了。此时她被振霄反手绑了,气呼呼道:“你这个蠢材,只看到姑娘算计旁人,没看到旁人算计姑娘。我本来还念你几分救命之情,如今我们两清了。”
振霄一脸无语,这就算两清了!
婉娘接着茱萸的话头道:“你可知今日傅华先给我下的mí_yào,若不是我提前发现,躺在床上的就是我和傅华。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不妥当?”
冷面黑衣人的匕首再松了几分道:“果然如此?”
“冯府公子亲眼所见,帮着我亲手所为,他是最清楚的,你若是不信,不妨问问冯公子。”
冷面黑衣人嗯了一声,随即又道:“虽然对方不对在先,可你到底还是冷血了些。”
“治世当用铁腕,温和总是不成的。我不反击,难道还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婉娘冷笑道,“九霄在阁下手中,能今日不亡,真是奇迹。”
冷面黑衣人愣了愣,再次陷入了婉娘的语境中,当年芷儿和自己论道,也说过一样的话,自己主张以德服人,而芷儿则主张以法制人。
当时芷儿说了一句“治世当用铁腕,温和总是不成的”。
若不是当年自己和芷儿是单独论道,他真要怀疑婉娘是否特特模仿芷儿,别有用意了。
冷面黑衣人收回了匕首道:“既是别人先害你,你反手还击,倒是也说得过去。”
振霄放开了茱萸道:“在下手重,请姑娘赎罪。”
茱萸大度道:“算了算了,谁让我欠你一条命呢。”
冷面黑衣人和振霄齐齐掠出房间。
冷面黑衣人回首看了一眼,婉娘如玉兰一般亭亭玉立,面色肃穆。
冷面黑衣人心中叹息道:虽然话语一样,花香也一样,但到底芷儿心肠柔软,如璞玉珍珠,是旁人不能比的。
振霄在身旁问了一句道:“霄主可要找冯公子问话?”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