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阿克敦秉承着‘军法’,做什么决定前都要请示请示‘镇西大将军’石墩儿或是‘见官大一级’的石猴子,可请示也等同于形式,因为这么大的军队,酗儿不懂,石墩儿更不懂。
酗儿那舆轿相当之大,连带小狼在内,仨人一人一个角,各玩儿各的,喘气儿都串不上。
有时候酗儿咳嗽的狠了,阿克敦也暂任丫头太监给倒倒水儿什么的。
酗儿总是好心提醒他,“你丫是不是忘了你膈应我的事儿?”
阿克敦总是弯弯着狐狸眼儿:“没事儿,我还膈应我自己呢,再说了,您不是见官大一级么,您是我上司,我不巴结你,我巴结谁啊。”
“那你可巴结好了,我还真吃这套。”
“喳,小的领命。”
至于阿克敦嘛时候对她不那么膈应了,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长路漫漫,前程缥缈,再不逗逗哏儿,酗儿还不得闲死?
难不成,真自个儿在舆里头,摆弄她那好婆婆给她的‘好东西’?
说起那好东西,酗儿就犯迷糊,就算如今她儿子势大成虎,她在宫中再也用不着她石猴子嘛的,她也用不着这么‘卸磨杀驴’吧。
她好心好意的临走前去瞧瞧她,她也破天荒的没摔烟袋锅子的见她了,可好话是一句没有,张嘴就是:“破烂身子一副,喊打喊杀的显摆不着你,你就少跟着捣乱吧。”
猴子是大孝不犟嘴,她说啥都嗯。
酗儿开始还纳闷儿,按说佛尔果春拭泪拭的眼皮子都快蹭露了,那位尊驾怎么丁点没哭意呢?
直到后来临走之前,酗儿趴她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你孙子还活着。”
她眼皮都哆嗦了,也还是没眼泪。
这下酗儿明白了,她的眼疾八成不会流眼泪了。
破天荒的她拉住她的手,没抠她,没挠她,就是干攥,攥的倍儿死,她跟她甩了一句话,咬牙切齿。
“死丫头,活着。”
“诶,好勒。”酗儿嬉皮笑脸依旧,临走的时候,佛尔果春塞给她一匣子,美其名曰:太后赏赐的好玩意儿。
打开一看,酗儿俩眼珠子瞪的倍儿大,嘛啊,一匣子的大烟膏子,是想让她飞么?
“这东西是镇咳上品,多了也伤身,你自个儿适量着用。”佛尔果春的眼泪一直就没停过,给酗儿哭的直烦。
“你哭成这样,是当见我最后一面儿了?”
“呸!呸!呸k说什么!”佛尔果春立马不哭了,连准备的满肚子的煽情别话都原封不动的咽回了肚子里头,她拉着酗儿的手,就正儿八经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比猴儿都精,可我还是要提醒你,石家的功越大,你离七爷越远。”
“哦。”酗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是谁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事,不然婉莹也不会那么利索的答应她就这么得瑟的崩出了宫。
其实酗儿自己也没想明白,延珏这步棋是嘛意思。
不过她就是知道,他肯定有他的用意。
那厮的满肚子水儿嘛色都有,只有别人想不到的,绝对没有他想不出的。
酗儿唯一明白的就是,与其让她自个儿蹦达回归化去做饵引林聪儿出来,还不如这几万大军护送着,好吃好喝好车的晃荡着。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她晃过神儿来,没那么多的为国为民,可就算为了他心中的江山,她也肯定会拚了全力替他守着。
……
家国大事暂且隔一头,现在对酗儿来说,头等大事就是,丫的月事不知到哪儿野去了。
自那日大年三十儿黯然**夜过后,丫就盼星星盼月亮,只盼到月见点儿红。
可眼瞧着信期一日日的拖啊拖,酗儿可就快愁死了,她这一道儿事儿多了去了,钻出个崽子算咋回事儿?
她道是不嫌折腾,问题是,跟谁生的啊,总不能说是雷给劈出一圣人来吧。
哎,她愁啊。
你说说,这家猪似的跟紫禁城里圈了近十年,丫好不容易抱着药罐子飞了出来,怎么就那么多愁事儿呢?
瞅瞅,说曹操,曹操就到。
出了京师的第一个晚上,石墩儿就扁着嘴儿进了她的营帐,没等酗儿问他,他就两行清泪挤出来。
“长姐,我想我媳妇儿了……”
这一句话,帐里仨人仨反应,小狼哥那是跟他久了见怪不怪了,阿克敦是眼睛挑的挺高,下巴扯的老长,每见愈发‘震撼’,而酗儿——
区区脸黑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模样儿了。
丫的窝囊就窝囊了,装装样子都这么费劲了么?
狗屁石家军,酗儿都他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这小子姓石!
“都给我滚出去!”酗儿嗷唠一嗓子,小狼和阿克敦就脚疾的飞了出去,临走临走,阿克敦还推搡了一把也要跟着出去的石墩儿,“石将军,你姐让咱们滚,没让你滚。”
石墩儿一听,腿又哆嗦了,他知道自个儿又要罚跪了。
可跪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想
,他还是想媳妇儿,还是害怕此一去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着媳妇儿了,他是害怕长姐,可他更怕死啊,平日里京城碰着个小贼都能抱小肉媳妇儿哆嗦一宿,这一去,可是杀人啊,他都听说了,那回回都杀了几十万人了,那是杀人魔啊,他脖子上的脑袋怎么办呀!
他的脑袋要是没了,谁替他跟媳妇儿说心里话去啊。
从前他也不觉得媳妇儿是顶好的女人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