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小猴儿这才反应过来,“镶白旗都统还是鄂伦?”
佛尔果春点点头,小猴儿当真诧异了。
那鄂伦是谁?
说来颇有渊源,正是那睿亲王府当年死于非命的继福晋,福茹他爹。
“这还真是闺女命贱,头一个惨死到这府里,还敢往里头送第二个。”小猴儿有意无意瞄着佛尔果春。
却见她敛了敛眸,只道:“当年那样的事,谁也不想,再说事发之时,七爷并不在京中,说起来老将军也怪不到七爷的头上。”
“呵……”小猴儿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佛尔果春不自在的低头倒了两杯茶水。
……
睿亲王府门前,迎来送往,好不热闹,诵经阵阵,哭声摇山撼岳。
这是小猴儿这些年,第一次当真踏进这睿亲王府的大门。
不过彼时的身份已经又变了。
“可是感伤了?”佛尔果春小声问她。
感伤到没有,她就是觉得自个儿好像那孙猴子,拔一根儿毛一吹就变一个身份。
虽是今日的王府,京中贵胄云集,可她们三人还是上宾之中的上宾。
按照品级,总管太监邓昌贵是正二品,算是三人之中最高,可还是小猴儿走在前头,没办法,她那一身衣裳可是贴着‘俺是皇上的人’。
接待他们的是礼部侍郎和礼郡王延瑛,多年不见,这礼郡王依然如从前,一席素衣,仙阙飘飘,言语之间既不失礼仪,却又十分疏离,便是见到石猴子这个他们家的万人恨,他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反是一派和气的相与。
想来这个招待之人,选的还是相当不错。
再瞧那园中布局,仆役几百人,却是无一错乱,井然有序的模样,就知这出自谁的手笔。
“婧雅还真是个治家厉害的人。”佛尔果春说。
小猴儿不吝的点点头,深表同意。
如今婧雅许是在后头张罗今儿这府上大小事宜,是以也没在前堂露面。
当三人各自念完,皇上、西太后、东太后那长长的赏赐礼单后,几人又前去灵堂上香。
陵前,舒玉躺在金丝大棺里,脸上的粉扑的老厚,平日希瘪的脸,让嘴里头的那颗大东珠给塞的,瞧着虽然依然丑,却是相当圆润。
乌布里、福祈、福祠、等等十余孩子跪在灵堂之上,除却乌布里双眼通红,其余人等都不过是走走过场。
他们无心给舒玉守孝,却是相当心齐的瞪她石猴子。
小猴儿拿香点的时候,就琢磨,要是眼神是刀,估么她这会儿就是刺猬了。
好在这些孩子都比她小不了几岁,再膈应她也是明白她身上那衣服是嘛意思。
“怎么不见香姑?”佛尔果春上完香后,小声与她耳语,“香姑是舒玉的贴身丫头,按理说该是孝女啊。”
“别香姑香姑了,我看我脑袋要他妈大成香菇了。”小猴儿瞧着不远处朝她拥上来的一行人,脑袋瓜嗡一下子。
才刚她还高兴着那些个官员终于给邓昌贵围成一个圈儿,把他跟她们隔开了,可这会儿奔着她来的,绝对不比那邓昌贵少上几个。
佛尔果春打趣她:“谁让你穿着一件儿行走的圣旨,瞧见你啊,就等于面圣了。”
“操,我想脱衣服。”小猴儿堆起一脸惆怅。
于是乎,乌央乌央的人凑了上来,那一张张根本没印象的脸,绝大多数都自称是石墩的朋友,与她报上姓名,再说几句客套话,种种,种种,小猴儿都笑的脸僵了,心下正拿一把大关刀把石墩儿剁的七零八落的,却听忽的几声尖叫,整个厅堂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那踉跄的跑到屋里的人身上。
“鬼啊!鬼啊!有鬼!有鬼!”尖叫声相当凌乱刺儿,显然来人是吓坏了。
“额娘!”
“二婶!”
乌布里等几个守孝的孩子都窜了起来,然小猴儿却先一步过去,给舒舒抱在怀里,她全身哆嗦,四肢乱扑腾,反复的嘟囔着:“有鬼,有鬼,有鬼,有鬼……”
“摸摸毛儿,吓不着。”猴子摸着她的脑袋,小声在她耳边哄着,舒舒一听,力道不再那么大了,似是乖顺许多,可嘴里还是不停喃喃着:“有鬼,有鬼,有鬼,有鬼……”
“啊!”舒舒忽然一嗓子,朝猴子的怀里越钻越深,猴子一转头,瞧见俩眼通红,紧咬着下唇的乌布里,她说:“额娘,走,我带你回去。”
“不要,你该骂我了,我要姐姐。”舒舒声音不大,却整个屋子里都听得清楚。
疯了的二福晋叫石猴子姐姐。
乌布里生生咽了一口眼泪,站的直挺,“额娘,走,我带你回去。”
“不要,我不要乌布里,我讨厌乌布里!你凶!”舒舒越说越疯。
“额娘!”
“格格放心,就让奴才带二福晋回去吧。”猴子规规矩矩的跟乌布里颔首,且用了‘奴才’二字,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就像乌布里生气也不是冲她。
不是冲她。
她知道,这丫头在乎的是那些人瞧她们府上笑话了。
佛尔果春也瞧明白了,赶紧上前也给乌布里恭恭敬敬打了个千儿:“格格,您守着孝,出灵堂也实在不好,就让奴才们送二福晋回去吧。”
“……也好。”乌布里小腰板儿站的倍儿直,“劳烦二位姑姑了。”
……
猴子搂着舒舒,同佛尔果春一块儿出了厅堂,身后随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