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酗儿点点头,彼时谷子跟脚底下踢她,意思是:小爷儿,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自个儿说,我只能扯到这儿了。
却见这时林聪儿倏的起身,过来摸酗儿的肚子,“呀,不小了啊!”
“五个多月了。”酗儿又道,她板着一张‘丧夫似的冷脸’,心中却在咕噜咕噜琢磨着。
却见这时那林聪儿眼中的喜悦却又转为哀伤,她慑慑的道:“我的那个也有三个多月了。”
“你有孩子?”谷子诧异的问着,没听说过啊?
林聪儿摇摇头,大眼睛一湿,又是要哭的模样儿,她哽咽道:“没了。”
许多年以后,酗儿和谷子才知,原来齐林死的时候,林聪儿果然是有着身孕的,然却因为那个始终觊觎她的义军真正的教师,也是她男人齐林的大弟子姚胜,不许她留下,而生生给她打掉了,却也正是因为这个,林聪儿几次护着怀着身孕的酗儿,不过在当下,她们权当这女人心眼子实。
事实上,林聪儿也真是个实心眼子,不然酗儿和谷子也不可能在这儿。
她抹抹眼泪问酗儿:“那你男人呢?他怎么让你带着孩子在外头奔波?我瞧着你也是有些功夫的,你是——”
却说她这话还没说完,但听远处响起稀稀碎碎的动静儿,林聪儿忽的面色紧张起来,“不好,他们回来了,要是给他们发现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怎么办啊!”谷子惊慌道,这惊慌是真的,恁是她知道小爷儿有她的打算,可这毕竟是匪窝,是凶是吉谁能料呢!
但见林聪儿站起来,满屋子的瞧了一圈儿,最后眼珠子锁在那一口大缸上,她赶忙走过去掀开盖子,“来,藏这儿!”
……。
咕咚>嘟嘟——
操!
当身子忽悠一下去,水瞬间给浸了个透儿,酗儿打了一个颤,妈的,破缸,居然介么多水。
索性不是太凉,彼时谷子也已经跳下来,而林聪儿已经将那盖子盖上,她俩嘛也瞧不见,要么扯着脖子仰头儿,要么就得喝漫上来的水。
当然——
杀了谷子,谷子也不会喝一口那水,因为,才泡上,她便觉的泄处一阵热乎乎漫过来。
她恼的捏了下酗儿:小爷儿!你讲究点儿不成!哪能说尿就尿!
酗儿也不讲理的推搡推搡她:我咋讲究,我这才闹了肚子,现在冷不防一激,我还能憋死不成?
然这过后,随着一阵不下几十人的脚步声,谷子却抓的酗儿越来越紧,当然,不是为那恶事,而是真的紧张。
而此时,酗儿其实也脑筋翻转着,不知道自己这步棋走的对不对,可她始终觉得,那白克敬就算不在城门口设防,也不可能傻到不去阻断城里前往兵营的路。
其实如今,哪步棋都危险,而如今又愀然来了这么个机会,她道不如顺应了直觉,至少她觉得,这些教徒大多是百姓出身,再怎么诡诈,也总比那些老官油子来的好对付。
果不其然,不如她所料。
却听那外头不下几十人进来,一口一个参见总教师的跟林聪儿说了几句后,就开始讨论上了今儿去探查的结果。
一大汉道:“我就说这忽然城门都撤了设防不对劲儿,果然!要不是姚教头英明,带咱们先去察坛察坛,咋能让咱们发现那城外竟埋伏了那么多人!”
“可不!想是定是那京城来的狗王爷使诈!又是说要振粮,又是撤了守卫的!让咱们掉以轻心,在这时候出西安城,到时候再在城外给咱们来个埋伏!”
“哈哈!白日做梦!有咱们姚教头在!区区诡计,还不是轻易识破!他们要引咱们出来,咱们偏不出来!累死他狗王爷也猜不到,咱们的大军早已悄悄转移走了大半!想来个一网打尽,白日做梦!”
酗儿心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那兵压根儿就是堵他们的,关你们白莲教什么事儿,一口一个狗王爷的,真以为一个个的是什么英雄,如今让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想到延珏之前跟她分析的那些官员利益,酗儿转而又念:或许这白莲教压根儿就不是难灭,而是那些官员根本就没想灭尽,可不?
有他们跟这儿搅和,那朝廷的银子源源不断的往这儿送着,地方官还能借机征粮征税,再加几道蓄了美名儿的奏书,他们这些个官员还能得个‘鞠躬尽瘁’的贤名儿,何乐而不为?
倒霉的只有百姓,管他竖着哪路旗,画的什么饼,吃的喝的剥的都是百姓的。
却听人群中,这时有个颇有威严的声音道:“虽是如今已经有四路军悄悄前往甘肃,可咱们毕竟城外还有几万人,如今狗王爷带着三十万大军前来,若是真的对峙起来,情况对咱们极为不利。”
“管他娘的!咱们不怕死!就跟他干!杀鞑子狗,杀一个是一个!”
“糊涂!”那威严的声音又道:“如今六省的教民对咱们奉若神明,若是这回真的在西安府栽了跟头!谁还会信服咱们替天行道!”
我呸!
酗儿心念:狗揍的孙子,就说都不是什么好鸟儿,狗屁替天行道,说到底都是为那点儿富贵,要是让那些个死心塌地的教民听见这话儿,死了都得气活了。
却听这时又一个大汉问道:“那姚教头,如今怎么办?”
接着肃静了好一会儿,那姚教头似是在思考什么,好半晌道:“既然来硬的不成,咱们就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