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却听官兵追来的脚步,那小道姑抓着她的手一紧,似迟疑了半晌,又低声正色道:“跟我来!”
跟在最后的谷子想是也猜出十之*,她跟酗儿摇头,然酗儿只顿了顿,便一把扯着她,跟那小道姑进了屋子。
却见黑漆漆间,小道姑一把掀开炕上的草垫子,那垫子底下却不是土炕,而是一整块木板子!
小道姑掀开板子,回头小声跟她们说:“快z我来!”
谷子又拽了拽酗儿,然她的劲儿哪里跟酗儿的蛮劲比的了?三拽两拽的就被酗儿给扯上了‘炕’。
那板子底下,果然是地道,更贴切的说,是个窑洞。
虽是黑漆漆的没一点儿光,然在那小道姑似是无比熟悉的引领下,三人先后顺着一个绳梯下去,最后下来的小道姑又鼓动鼓动的摆弄半天。
酗儿知道,她是在善后,待她们下去,那上头,仍是一个‘火炕’。
这地道并没不算太长,乌漆抹黑,嘛也瞧不见,只能闻到满满的黄土味儿,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爬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底儿。
然与酗儿所想的相同,却又不同。
相同的是:果然香味越发浓重,外头的味儿是这里散出去的。
不同的是:非但没人,而且居然没丁点儿亮,以至于完全无法判断,这儿倒地有多大地方。
却听这时那小道姑长吁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亏得没被发现。”
她这一说话,但听那空旷的回声,酗儿便知,介地方不会小的,最少能藏个百八十人,那是绝没问题!
黑漆漆中,她们仍在小道姑的引领下前行,却听谷子这时问道:“道姑,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言语间有些哆嗦,可酗儿知道,以这丫的脑子,她害怕归害怕,可这句绝对是此地无银的问句。
然那小道姑却似是为难,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说:“别害怕,你们救了我一命,我不能害你们,你们只管跟着我走,待会儿我给你们藏起来,他们回来了,你们千万不要说话,躲过这一晚,明天我就给你们送出去。”
“他们是谁?”酗儿揪着话茬随口问着,然那小道姑也不说话,又是一阵唉声叹气,似是笼中鸟般压抑。
酗儿心念:介传言果然能信,她就说么,一个二十出头的江湖卖艺的女子能领着十四五万人揭竿起义,果然是扯王八犊子。
合着她丫不过就一对外吹牛逼的‘招牌’。
是的,如果说酗儿刚才只是怀疑,那现在她基本上可以敲定,这个小道姑,肯定就是那传说中白莲教无比牛逼的八路义军总教师女侠林聪儿是也。
都说她英明狡诈,狡兔三窟,谁也抓不着她,可不?
就她那发育不良的忻娘模样,就是正面擦肩谁会怀疑她就是无比牛逼的‘女侠’?更何况她还穿着道袍?
不是抓她的人眼拙,而是她本人就是拙。
可不?
冒冒然就敢带她和谷子两个陌生人来这藏身之处,说她不傻,傻子她娘都憋屈。
然,这林聪儿的傻,还是远超了酗儿的预想。
当三人走了半天,终于走到了地方后,那林聪儿拔出了火折子,点了蜡,窑洞内陡然一亮,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酗儿和谷子猛地还觉得晃眼,俩人硬是眨了好半天,才适应。
于此同时,俩人也终于看清了眼么前的环境。
一张破木桌子,几个破板凳儿,一张土炕,一个炕柜,一个灶台,一口缸,墙与地全部的黄土砌的,十分简陋,若说唯一有颜色的东西,就要属那插在一小撮儿土上的那把铁枪上的红缨。
“那是我男人留下的,好看吧。”小道姑忽然幽幽的一句话,让酗儿和谷子倏的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别的,而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十分怪异。
没办法,这个小道姑实在生的太瘦小了,而那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始终散着无比单纯的光,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她是一个比她们俩大了好几岁,已经死了丈夫的醒妇。
好在,如今烛火还算亮,近看过去,她的皮肤确是有些黑而粗糙,可见她却是穷苦人家出身。
“那你男人去哪儿了?”谷子又装傻的问道,此时她们俩都心明镜儿的知道,她所说的男人,定是那个前几天被割了脑袋挂于襄阳城头的教匪首领齐林。
果不其然,谷子才问,那林聪儿便蓄满了眼泪,而且是说掉就掉的低头抹上了泪儿,就在这当下儿,猴子偷摸伸腿儿踢踢谷子,她摸着自个儿肚子,跟谷子甩着眼神儿。
多年的默契让谷子立马心领神会,却见谷子憋了一会儿,硬生生的挤出点儿眼泪来,也嘤嘤的哭上了,接着她边哭边说:“那些个没心肝的男人,整天就顾着忙着忙那的,就是苦了咱们个女人,浮萍一样的飘在这尘世,恁地没个依托。”
那林聪儿一听,忙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谷子:“怎么,姑娘,你男人也……”
“不是我,是我这可怜的妹子!”谷子摇头拭泪,说罢去扯着酗儿拉她到板凳上坐着,她看看坐在对面的林聪儿,又摸摸酗儿的肚子,而后‘忿忿’的骂着:“我这妹子好好的,偏生遇上了那个没心肝的……”谷子顿了顿,不知酗儿究竟要扯什么谎,只又是惋叹又是恨的道:“道是可怜我这妹子,年纪轻轻还要带着孩子奔波不已。”
“你有了身孕?”那林聪儿本来就大的眼珠子瞪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