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淡淡道:“随便,”
秦自吟嗔了他一眼,喜颠颠地去了。
秦绝响听步音渐远,好半天这才缓缓抬起头來:“大哥,多谢你了,”
常思豪明白他意中所指,沒有说话,慢慢合上了眼睛。
秦自吟亲自下厨,菜肴做得十分丰盛,饭毕服侍两人洗过了澡,又拉着弟弟到别院屋中,挥退下人,亲亲热热说话,秦绝响听她净是问些以前的事情,应付几句不胜其烦,正要找借口避开,秦自吟忽然凝了脸色在他手背上一按,起身到门外左右瞧看,随后关门回來,拉他进了里屋,侧身并臀和他一道坐在床檐上。
秦绝响瞧她举止特异,不由得又胆突起來。
只见大姐拉手盯过來,森森地道:“小弟,你和我说,你姐夫在外面倒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秦绝响惊差点噎住:“这,,这是什么话,”
秦自吟将袖子少褪,露出腕上深红的疤印來:“我越想越不对,这腕子上的印,却不是刀割的,那便是我要自尽了,若不是遭了极难心的事,我又为什么要自尽,远的不算,这趟他派去接我的人,也不像安了什么好心,他是在哪个馆子姘上了女人,因此嫌我们娘俩碍眼,所以才想让我堕胎,是不是,”
秦绝响的目光一虚,半晌才琢磨出个大概,脑子转了两转,问道:“大姐,这话你还跟谁说过,”
秦自吟推他腿道:“瞧你,姐就你这么一个亲兄弟,姐还能和谁说,”
“那就好,”秦绝响松了口气,露出一脸的为难:“其实你这病……唉……”只是叹气,却沒了下文,秦自吟等了半天,忽然像猜到了什么,急得眼圈也红上來:“你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却也一起來瞒姐,”秦绝响扭开脸嘟哝:“不是我要瞒你,实实的理亏在你身上,教我也难说,”秦自吟倒愣了,想不出倒底是怎么一回事,见秦绝响又扭捏,不禁着起急來:“你这孩子,怎这么不懂姐的心呢,姐如今就像泥捏的一样,皮里头是死的,肉外面是空的,在这府里一待,又像是龛里供的,又像是家酒里摆的,说我是菩萨就是菩萨,说我是娃娃,我就是娃娃,你当这一天天的日子是好过的,你看看如今姐身边还有谁,阿遥丢了,春桃死了,你又和我这样,”秦绝响寒了脸道:“好,你既要知道,我便告诉你实话,免得你胡思乱想,又做下什么不才的事情,”
听这话里大有事故,秦自吟心里不由得咚咚打鼓,又怕他改主意不说,更加不敢打断,只见秦绝响一副垂头丧脸的表情道:“常大哥到咱家的时间不长,立下的功劳却不少,说话办事很让人信得过,因此咱爷把你许配了他,但他出身贫苦,在江湖上也沒什么根基,人又长得黑些,你一向心高,因此便不十分中意,成亲之后,常大哥对你百般依顺,沒有半点不好的,你倒颐气指使,拿人家不当回事,后來……唉,更是喜欢上个小白脸,整日里心猿意马的,府里上上下下,背后沒一个不说道,有时候连我这做兄弟的,都觉抬不起头來,”
这话便如半空里扔下个焦雷相仿,把秦自吟劈得眼直在那里,怔棵棵半天不能言语。
秦绝响不敢瞧她的脸,又道:“后來你给那小白脸写信约私会偷情,结果事情泄露了,常大哥沒说什么,你倒羞得作了反,撒泼打滚的闹将起來,把自己锁在屋里,又割腕子又喝药的,谁知救醒之后,脑子就不好使了,”
秦自吟无法相信地摇头:“不,我不是这样人,我怎么会是这样人,不对,春桃和我讲以前的事,和你说的根本不一样,”
秦绝响苦馊馊地道:“她在你身边最得宠,原來就欺上瞒下的,瞧你病着,当然就更捡好的说,其实当初就是她弄丢了信,事情才走漏的,当然,这种事情,想必她也不会和你讲的了,至于……”说到这儿,忽又咬住,似觉有什么话极是碍口,秦自吟心里早已是凉凉的,呆了半晌,回过神來,道:“说罢,说罢,你只管说,我,我都听着便是,”
秦绝响往窗上偷瞄了一眼,似乎确认了沒人,这才凑近些低低地道:“实话说,你肚里这孩子……”秦自吟愣了一愣,猛地意识到他要说的内容,一惊之下紧紧抄住了他腕子:“小弟,难不成我真的,,”面对她的目光,秦绝响感觉有什么东西像长针一样直穿进腔子里,在自己心头嫩肉上拨了一下,整个身子打了个突,凝呆片刻,忽然咬牙背过身去,把脸一捂,道:“姐,你就别问了,”
秦自吟手一松,知道自己猜中了,两眼直直地坐在那半晌,低头看向小腹,满脸悲酸,悔怒交集,猛地扬起手來,向下狠狠一拍,。
就在掌心即将挨上肚腹的瞬间,“啪,”地一响,斜刺里叉來一手,将这一掌格住。
侧头看,只见兄弟那对柳叶眼睁得老大,把四面的眼白都露了出來,当中瞳仁颤跳,手指尖也突突地打着哆嗦。
“小弟,你,,”
秦绝响这会儿也有些发愣,好像刚才的动作并非出于意识真心,缩回手把脸扭开,神情里满是慌乱犹疑。
这掌被他格住,秦自吟心里好像有了一丝光亮,只盼他能说句话,告诉自己真相不是这样,可再一看他这表情,登觉世界又复暗去,把手又扬了起來,秦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