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自觉与大白亲近了一些,我摸着膝上已经快睡着的小白开口问道:“结界到底什么时候能打开,你可有数?”
他轻轻放下手中执着的暗褐色的酒杯,定睛看着我说道:“那么想出去?”
大白墨绿色的衣角在暗夜中轻轻飞卷,与脸侧垂下的青丝相呼应。暗夜将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那似被酒意轻微熏染的双眸中仿佛比平日多了一丝风情,与这夜幕融为一体,令我心中不由一动,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脱口而出:“你长的真好看。”话出即后悔,我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
听得我夸他,大白微微皱眉,盯了我半晌,缓缓开口:“你喝多了。”
“我才没有。”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现下特别的清醒。
除了脑袋有点晕沉沉的,心里还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好想笑啊,不还想唱歌,还不对,唱歌似乎也不足以能表达出我内心高兴的样子,嗯我要,我要吟诗。
我歪歪斜斜的站起身子,小碎步踉跄着走到河边,小白从我膝上掉下,此刻也醒盹了,在我脚下跟着,担忧的哼哼了两声。
“别怕,别怕,小白,姐姐给你诵首诗好不好,我以前看过凡间的一本诗集,里面有首诗深得我意。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我敲着自己的脑袋,却实是想不起来,想问问大白,一扭头,却看见大白好整以暇的坐在石桌前,正在那自顾自的饮酒,根本不往我这里瞧一眼。
我摆了摆手,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吧。呃,想起来了。
“我我本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刚开始,还是轻声细语,越吟到最后,一股豪迈之情越是涌上心头,似我就是那诗中的疏淡狂放的山水郎。
“好诗!好诗!”我傻傻的笑着,感觉心中有说不出的受用,怪不得师傅、师兄他们都爱饮酒,这酒的确是个好东西,让人好像不用使用法术就能飞在半空似得。
自顾自的傻笑着,脚下却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了,感觉身子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本以为会重重的摔在地上,却落到一半时停了下来,我抬起醉眼朦胧的眼睛,大白那俊俏的面庞映入眼中,原是他接住了我。
微风载着他脸庞垂下的发丝拂过我脸庞,挠的我脸痒痒的。
望着他的双眸,我感觉自己好像醉的更厉害了。
两人停顿了片刻,我眨巴了眨巴眼睛,说了一句:“你动作真快。”
大白一扬眉,然后潇洒的一收手,咚,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真疼!”我摸着头。
这一摔,摔得本就晕乎乎的我脑袋更不甚清明,索性,就在地上躺一会儿吧。
空中漫天星斗,像是一块精致的黑绸缎上洒满了碎金,勾月一枚,清冷的挂在半空中。
“小白,来。”我招呼着小白。
小白朝我颠颠的跑来,在我脸上舔着。
我将它拥入怀中,“小白,姐姐教你认星星哦。你瞧见那颗东南方的极亮的星星没,此星啊,叫阳门星。中间那三颗拼在一起像扁担的星星叫做河鼓三星,喂,小白我在教你呢,你做什么光盯着我看。你再看那颗,叫翼宿星,月下老儿就住在那里哦。小白,你有没有钟意的小母狐,我可以帮你去求求姻缘哦,哎呦臭小白,你做什么咬我?”
我脑袋晕晕的揉着被小白咬痛的地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眼皮一阖,睡了过去。
凉风习习中,男子身着墨绿色长袍,皱眉望了望此刻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女子,便转身走开了,似乎是想任由那女子就在此处睡去。
踱了几步,不知为何又将脚步停下,他站在原地似是思量着什么。
片刻后,终是不耐烦的捏指念了个口诀,口诀一出,那女子的身体忽然飘到半空,似是有人托着一样,飘飘荡荡的跟在男子身后。后面还有一个小白狐,显得极不放心,在后面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来到住处,将女子安顿好之后,男子本想转身离去,却无意中扫了女子一眼后,又顿住了脚步。
和她共处这些日子,好像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她嗯相貌平平。
他虽也不过2000来岁,但也见过不少姿色各异的女子。
有号称九重天最冰清玉洁的九天玄女,也有像那女魃一样妖冶魅惑的,更有许多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个个是肌映流霞,媚眼流转。
可,他却从来都看不上眼。
息壤笑他不解风情,又戏谑或许是造物主造他的时候少搭了一根情弦,他对这些也从不在意。
他天生不喜女色,又或者换种说法,是他从来没有将这众女子放在眼里。
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他心里却平白无故的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愫。
他说不出这是种怎样的情愫,更不懂这丝情愫从何而来。
记得初见她,清凉的夜色中,望她第一眼时他便心头一震,那感觉来的蹊跷又奇怪,似是朦胧中觉得她极眼熟,自己似与她相识许久。
他很是奇怪,当下便问道:“你是谁?”。
不过很快他便抑制了自己的情绪,他克制力极强,从来不喜于色,不怒于形。
只是心下奇怪,为何自己如此失控。
但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或许是自己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