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殿中,露出一脸温和笑容的武泽,烛隽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倒是殿中一旁的魏环,看见武泽,心中反而有种许若轻的事情马上就能得以解决的感觉。
即便心中已有猜测,烛隽也不打算直接说出来,只是沉着冷静的看着对方,直到武泽对他问好之后,才面色沉静的缓缓道:“不知武泽上神突然来访,有何贵干?要知道冥界跟神界平时可是甚少来往的。”
武泽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神界与冥界平时确实少有来往,只是今日有一事,还需要冥神帮助,所以武泽特意前来冥界拜会。”
烛隽心中却已经隐隐猜到武泽所求何事,但他脸上神情不变,静静的注视着对方,不动声色的低声询问道:“不知何事需劳烦武泽上神亲自前来?要知道,冥界一向保持中立,除了冥界的事,其他的事一向是不会干涉的。”
不知为何,虽然自己还没有说出所求何事,武泽却感觉到烛隽的话中若有所指,似乎隐隐透露着拒绝,表露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但烛隽却不知道,自从他将许若轻的灵体从妖界带回来,他便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沉思片刻后,武泽还是决定看看情况再说,于是直言道:“其实,今日前来,武泽是想请求冥神,把从妖界带回的那名女子的灵体交于神界。”
烛隽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明确回答是答应或是拒绝,而是缓缓追问道:“为何?”
武泽似有难言之隐,只是低声回答道:“具体原因乃是天机,恕武泽不能相告于冥神!”
听着武泽的拒绝,烛隽眉头微皱,在心中暗自猜想,人界没有许若轻的痕迹,冥界没有关于许若轻的记载,这两件事是否与神界有关。可是细细想来,却又不妥,毕竟抹去许若轻在人界的痕迹,神界也许可以,但是要干涉冥界的记录,神界却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般想着,烛隽又问出另一个问题:“既然不能说明带走许若轻的原因,那可否告知带她去神界意欲何为吧?”
武泽收敛了脸上温和的笑容,脸色微沉,语气中带着些许拒绝的意味说道:“还望冥神见谅,恕武泽不能告知。只能告诫冥神,那名女子不能留在冥界,否则极有可能引发事端。”
闻言,武泽身旁的魏环脸色一沉,黑着脸,目光灼灼的看向冥神,眼中尽是担忧和劝告。
烛隽听到武泽的话也是面色一沉,他知道,此刻,他是真的不能再留许若轻在冥界了。即便他心中不舍,但是为了冥界,他也不能再冒险。可是,是否把许若轻交给神界,他却有些犹豫了,毕竟神界的态度不明,关于许若轻去神界之后的安危,他也无法断定。
看着武泽淡定的站在殿中,一副温和而不失严谨的神态,烛隽眼神飘忽,心中隐隐有了决定。
烛隽突然一笑,缓缓说道:“听武泽上神所言,情况确实有些麻烦。但你也知道冥界向来是置身事外的,此次亦然,恐怕不能答应武泽上神所求。”
武泽微微皱眉,脸上神情逐渐严肃,随后声音低沉的说道:“事关重大,武泽此次是奉命前来,还望冥神三思。”
烛隽收敛了笑容,脸色阴沉的看着武泽,知道他这是在拿神界的天帝压自己。虽然他是冥界的冥神,但说到底还是神。所谓的冥界冥神,不过是初代天帝为了冥界的安稳,而做的安排,初代冥神最初也只是为了离开神界,想要自由,所以自请而来。虽然后来冥界与神界没有过多的来往,但那是为了防止魔界将注意力转移到冥界,便于将冥界与其他各界隔开罢了。其实,按照本质说来,冥界不过是神界为了抑制魔界而生,生存在神界的保护之下罢了。所以,即使已经时隔数万年,冥界依旧只是臣服于神界之下而已。
武泽自知自己的态度不能过硬,毕竟烛隽是冥界的一界之主,而烛隽也自知不能与神界闹得过僵,毕竟冥界需要神界的保护。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无声地对峙着,显得异常安静,但气氛隐隐有一丝紧迫的意味。
阎殿某处,软禁许若轻的房间。
许若轻颓废的靠着床边,眼神散漫的发着呆,门边突然传来些许轻微的声响,但是那些声音丝毫引起不了她的关注,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门外再度恢复了安静,但是房门却被轻轻的打开,随后又被轻轻地关上,这一切,许若轻都没有注意到。
桔槔看着靠在床边,原本充满活力的许若轻,此时满脸颓废,浑身被悲伤笼罩,他心中有些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许若轻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此刻的她很不好。
桔槔附身上前,摸了摸许若轻头顶的头发,轻声道:“我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许若轻脑中的神志惊愕的清醒,心中甚是激动,但她却有些不敢抬头,怕那些声音只是她的错觉。
见状,桔槔继续道:“傻丫头,在想什么呢!是我,我来接你会妖界了!”
再度响起的声音,从耳边轻轻传来,许若轻小心的抬头,便见到了属于桔槔的脸颊。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傻愣愣的盯着他,任由泪水缓缓从眼角流出。
一人一妖的视线在空中交集,千言万语从脑中闪过,最后却只字未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突然,许若轻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