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轻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初到冥界时,刚醒来的日子,终日被软禁在房间内,门外站着两名男子把守,禁止她踏出房门半步。虽然现在与那时相比,待遇几乎一模一样,但许若轻的心镜却与当初相比,大为不同。那时她总想着要出去,但现在她却是不愿再出去。
每次一回想起那日正殿中发生的事,许若轻就觉得心中彷徨、难安。她没想到,只是因为冥界的典籍没有记录自己的存在,烛隽他们便会怀疑她的身份。虽然最初是烛隽将她劫来冥界,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烛隽对她很好,所以她也以为烛隽是把自己当朋友的。只是没想到,事到临头,他竟然也怀疑她的身份。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烛隽是高高在上的冥神,有顾虑也是应该的,毕竟那日所有的事实都显得自己的身份很可疑,也许自己连人都有可能不是。因为按照他们的说话来说,人、妖两界的所有魂魄(灵体)都会被冥界记录在案,但她却除外,人界没有她存在过的任何痕迹,冥界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载。
房间内,许若轻靠坐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看着房中的某处发呆。脑海中一想到刚刚那些事,她便觉得心中无比伤心。人界没有了她的痕迹,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冥界唯一可以算的上朋友的烛隽,现在也怀疑她的身份,怀疑她有可能会对冥界带来危险,许若轻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人界回不去,在冥界被怀疑图谋不轨,妖界到处都是想用她换取神界奖赏的妖,去神界又安危难测。许若轻有时觉得天地之间那么宽广,为什么她想要生存却是无处可去呢?难道自己就这般难容于世吗?
许若轻情绪低落的待在房内,只觉得整个人透着一种深深的绝望。
阎殿,正殿内。
烛隽情绪低落的坐在案几之后,眉间挂着浓浓的忧愁。事情的发展太过迅速,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控制。这几日,他虽然把许若轻软禁在房内,但是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呢?!自从那日无兹来报告情况之后,魏环便日日来逼着他做决定,要么放许若轻回妖界,要不就把她出去。毕竟许若轻的身份太过神秘,冥界用尽办法也查不出来。将这样一个人放在冥界,就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而冥界经不起任何危险的折腾。
烛隽心中也十分清楚其中的利弊,可是他一直拖延着,始终下定不了决心,因为那两种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从出生便在冥界,是命定的冥神,身上肩负着保护冥界安定的职责。所以,他做任何事都必须以冥界为重。自有记忆以来,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冥界度过的,极少外出。冥界众生都臣服于他,对他有着恭敬和崇拜,却没有谁能跟他如朋友一般相处,即便是魏环,对他也是如此。所以他的地位虽然高,但他的心中却始终是孤独的,直到遇到许若轻。
说来也怪,他甚少对谁感兴趣,但不知为何,在听到魏环向他禀告许若轻的事时,他的心仿佛被谁牵引着一般,让他莫名有种想要去见许若轻的冲动。后来在见到许若轻之后,他也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的就将许若轻的灵体带了回来。
说来也巧,那日,如果不是许若轻的灵体陷入了昏睡,对外界毫无抵抗力,他也是无法将她带来冥界的。要知道,即便是身为冥神,也不是说能强取谁的灵体,就能轻易强取的。灵体能使用灵力,会让自我与身体完全契合,所以如果不是自愿或是身体的损伤过重,无法承受灵体的话,想要强行将其分离,是非常艰难的。
烛隽有时会想,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否则这世间哪儿来的那么多巧合呢!
茶几下方,魏环正恭谨的站在大殿之中,脸上忧虑之色溢于言表。他看着上方的烛隽,心中担忧之余,又有些懊恼,毕竟当初关于许若轻的消息是他告诉烛隽的。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事情会这么糟,许若轻在烛隽心中的地位会如此重。
如果许若轻的身份不是那般神秘,神界对她所作的举动不是那般不同寻常的话,魏环也许是乐于看着她陪在烛隽身边的,毕竟身为冥神,即便是位高权重,烛隽的内心还是很孤独的。对于这一点,一直陪着他的魏环,心中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在阎殿正殿,初见烛隽将许若轻带至身边时,他才没有出言反对。
现在想想,魏环感觉悔不当初,如果他那时便站出来提出反对,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了。知道自己提出的两种抉择都非烛隽心中所想,但为了冥界,这是最好的做法了。毕竟,冥界的事关乎人妖两界,责任重大,一旦出了任何问题,都有可能影响到人妖两界的生死轮回,打破六界现在的平衡,造成六界混乱。
心中这般想着,魏环愈发坚定要尽快处理好许若轻的事,毕竟,时间越久,越易生变。
魏环一脸凝重的看着烛隽,一脸坚定的看着烛隽说道:“还请冥神为六界众生着想,早做决定,以防事情有变,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闻言,烛隽眉头紧锁,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形。他何尝不知魏环所言有理呢!他不会伤害许若轻,所以只能选择将她送走,但是一想到要将她送回妖界,心中却又十分不舍。正当他忧心忡忡,内心犹豫不决时,冥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