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林中,一处随意之地。
光秃的梧桐,残留的积雪。
丁书宝正独自飘坐着虚白玄气,闭目静修。
李俊才轻车熟路,寻到了这里,唤道:“书宝!”
语言饱含着激动之情。
故友久别重逢,往昔的情谊不只是历历在目,更多了一些时光冉冉的美好。
丁书宝眼帘乍开,怔了怔,回头一看,果然是心头浮现的那位故友,欣然一笑,起身迎上前去,道:“俊才师兄?哈哈,真的是你!”
李俊才道:“哈哈,是我,是我。”
丁书宝道:“哎呀呀,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们的城主大人,总算是想起来回师门看看了。”
李俊才道:“公务繁忙,公务繁忙。”
丁书宝新奇他一眼,道:“不错嘛,连官腔都学会了。”
李俊才歉然一笑,道:“什么官腔不管腔的,你身在师门,自然清闲的很,我哪里比得上你们,确实是事情多的,有些抽不开身。”
丁书宝道:“理解理解,你现在,非但是一族之长,更是一城之主了,身份显贵。”
李俊才道:“别人这么说,我也就听了,你也这么说,可就是笑话我了。”
稍顿,转开寒暄的话题,道:“修行可还顺利。”
丁书宝叹口气,道:“还是老样子,圣心三窍境界早已圆满,始终不见突破迹象。”
李俊才道:“修行之事,急不得,慢慢来。”
丁书宝道:“以我的天赋资质,这辈子恐怕都难了。”
李俊才道:“凡事无绝对,只要有信心,总会有希望的,如果连你都没有希望,那咱们咱们那些师兄弟们,就更没有希望了,我还等着你迈入圣心四窍境界,做了师傅的亲传弟子,来给你道贺呢。”
丁书宝摇了摇头,道:“如今不同了……哎,师兄最近,修行进展的如何?”
李俊才谦虚道:“前阵子,总算是突破到圣心二窍境界了,这辈子都知足了。”
丁书宝道:“你刚才的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听吧。”
两人欢声而笑。
丁书宝想起了什么,问道:“这次回师门,所为何事?”
李俊才道:“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来谢媒的。”
丁书宝恍然明悟,道:“哦……”
李俊才道:“昨日的婚宴,师傅不来也就罢了,你怎么也没有来?”
丁书宝似有顾虑,想了想,道:“这件事,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李俊才疑惑道:“低调……怎么,难道我不该来?”
丁书宝想了想,道:“你确实不该来。”
李俊才更加疑惑,道:“这是为何?”
丁书宝道:“祸福相依,这桩婚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李俊才正有顾虑,疑惑道:“祸福相依……祸从何来?”
他入门时久,从未受到过洛万通的特别礼遇,而今,洛万通忽然有了个义女,又忽然许下这门亲事,却又不去参加婚宴,实在叫人不解。
丁书宝思前想后,出于师兄弟的情谊,便将心中担忧诉说,道:“你去见过师傅了?”
李俊才道:“这还用问吗,我既回师门,自然是要先去见过师傅的。”
丁书宝道:“门口四灵结界中的那位师弟,你可见到了。”
李俊才道:“见到了。”
“那位师弟,有些古怪……”
“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师傅为何要用四灵结界困他?而且,我看他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和他客客气气的说话,他也并不理会。”
丁书宝呵地一笑,道:“他眼下恨不得吃了你,能理你才怪。”
李俊才万分不解,惊奇道:“我和他素未谋面,更无瓜葛,他恨我做什么?”
丁书宝理所当然道:“他自然恨你了,而且是恨之入骨,我问你,人生最大的仇恨是什么?”
李俊才心头,莫名的想起一句话: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确是人生最大的仇恨!
他沉思半晌,有所明悟,道:“这桩亲事,和他有关?”
丁书宝道:“大大的有关。”
李俊才道:“说来听听。”
丁书宝稍顿,道:“他叫余默然,排行十九,你离开师门这十四年,师门又来了很多新弟子,就在你出师的后一年,小玲她跟着柳师傅来到了梧桐别院,又两年,余默然入门,师傅将他安排进了我那一屋,就睡在原先你的床位上……”
他将这些年的事情,尽数道说,说到眼下,也不免叹息,道:“他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怎奈,师傅他是绝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所以,就给他们安排了另一个前程,有了今日的局面……”
李俊才听完,将所有事情都了然于胸,沉思片刻,道:“是叫人惋惜,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都是如此,这么粗浅的道理,他总不会不懂吧?”
丁书宝道:“你知道他在前夜里,做了什么事情吗?”
李俊才道:“什么?”
丁书宝道:“他前夜里,收拾了行装,打算趁着雪夜,叛离师门,与柳小玲石桥相会,一起逃婚。”
李俊才吃惊道:“逃婚?”
丁书宝道:“若不是师傅早有防备,用四灵结界困住了他,只怕,昨日城主府的婚宴,就要闹得满城风雨,成为笑柄了。”
“现在,你知道师傅为何不去参加婚宴了吧,师傅不是不愿意去,而是不敢去,师傅也怕,就连师傅也不能保证,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