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才沉思不语。
丁书宝续道:“他这个人,古怪的很,不可以常理来论。”
“这百年里,通读过大书堂万卷藏书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若单论书中的道理,他可是文榜第一名,可是,连这都没能教化的了得他,可见,他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人做事,从来不看书中的道理,也从来不看世俗的眼光,他只认自己心中的对与错,他认为对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他认为不对的事情,就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对不会去做。”
李俊才对余默然已有了些了解,道:“如你所言,他这个人,固执而不古板,也还有可取之处。”
“可是,圣贤书中的道理,是儒家通用的处世之道,他触犯哪一点,都是不被允许的,是要被人口诛笔伐,受人唾骂的,有些道理虽然生硬了一些,但只要懂得变通,也还是有利于治世的。”
丁书宝道:“话虽如此,可想让一个如此固执的人学会变通,也是件很难的事情,况且,他心中的对与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清楚,这正是师傅最担心的地方。”
李俊才叹口气,道:“这桩亲事,是师傅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正言顺,况且,他和小玲无名无份,也算不得什么夺妻之恨,最多,只能算得夺人所爱,纵然和他有关,想他也无可奈何。”
丁书宝道:“话虽如此,可作为兄弟,我还是要提醒你的,和师傅所担心的不同,我担心的是,他这个人,除了固执之外,还很能隐忍,他眼下是无能为力,可是,等他日后有了能力,就很难保证了。”
李俊才道:“同门师兄,他还能找我李家寻仇不成?”
丁书宝道:“寻仇到不会,他心中应该知道,这是不对的,但一定会记恨你的。”
李俊才释然道:“那便好,我好歹也是他的师兄,有师傅撑腰,没什么可担心的。”
丁书宝想的更加长远,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师傅若是有一天不在了呢?偌大的谷阳城,谁给你们李家撑腰?”
李俊才道:“师傅不在,自然会有接班人。”
丁书宝道:“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师傅的接班人,就是他。”
李俊才吃了一惊,道:“此话当真!”
丁书宝道:“没有别人了,非但梧桐别院,只怕数百年之后,整个芸香阁,都是他的半边天了。”
李俊才道:“他有这等潜质?”
丁书宝道:“不满师兄说,他是师傅的第一个亲传弟子,你知道咱们这一代,资质最好的人是谁吗?”
李俊才道:“这还用问,自然是枫林别院的莫离小师妹。”
丁书宝道:“已经明确知道的,除了莫离师妹之外,还有一个,是尚文别院叶师伯门下的陆子风,那可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你也知道,咱们芸香阁历代掌门之位,从未传给过女弟子。”
李俊才道:“你是说,日后咱们芸香阁的掌门之位,很可能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丁书宝道:“不,我是想说,若我猜得不错,他的潜质,比他的兄弟陆子风,更加的恐怖。”
李俊才疑惑道:“莫离师妹已是先天五窍的资质……他比陆子风还要恐怖?”
丁书宝道:“他的资质,除了师傅之外,没人知道,但,陆子风突破圣心二窍境界,用了三年,而他只用了二年。”
李俊才吃惊道:“这不可能,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快。”
丁书宝道:“有!”
李俊才道:“谁?”
丁书宝道:“三世祖,王童阳。”
李俊才疑惑道:“三世祖?”
丁书宝无奈,低声道:“七窍玲珑心?”
李俊才惊道:“七窍玲珑心!”
丁书宝道:“嘘……你小声点,这只是猜测。”
李俊才闭口不语,心中惊疑。
丁书宝道:“我想,不只我是这么猜测的,诸位师伯们,或许也早就这么想了,只是,师傅他不说罢了。”
李俊才道:“书宝,你我的交情,你可不能骗师兄!”
丁书宝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为兄弟情谊,才这样提醒你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否则,让师傅知道是我说的,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李俊才道:“这是自然,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干系到本门兴衰的大事,我怎敢乱说。”
丁书宝道:“这就好,总之,我尽了做兄弟的情谊,不图你的荣华富贵,只求下次去谷阳城,到你府上有个歇脚之处,有杯茶喝便好。”
李俊才道:“哎,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兄弟几十年同窗的交情,还分什么你我,你下次再到谷阳城,一定要叫我知道,喜欢什么尽管拿就是了,全部记在城主府的账下就好,千万别客气。”
丁书宝道:“看你说的,把师弟都说成俗人了,师弟只求一杯清茶就好。”
李俊才道:“好好好,那师兄就谢你的好心提醒了。”
稍顿,似有满心的顾虑,道:“只是,事已至此,也已无法挽回,他若一心记恨于我,可如何是好。”
丁书宝道:“这个师兄尽管放心,不是我夸口,在咱们这片烟云竹海,除了陆子风,就数师弟与他关系最是要好了,有我在,师兄不必担心。”
李俊才道:“你有办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