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她遵从自己的感受。
上官玥给她夹了块鱼肉放到碗里。
百里思青夹起来放到嘴里,这冰凌鱼最好的一点便是没有刺,吃得很舒心,“应该是好的吧。”
她爱吃鱼,却怕刺,而这湘江楼最是符合她的心意,刺被踢得干干净净的,完全不用担心被卡住。
她嚼了一口,忽然心头升起一股怪异。她吃被剔了刺的鱼已经习以为常,竟然没有发现这几日慕王府的厨子做的鱼也会将鱼刺剔得干干净净。
并且每一道菜都是根据她的口味而做,让素来对吃食挑剔的她也挑不出毛病。
不过随即她就释然了,既然她嫁进了王府,蝶香和蝶衣肯定关照过他们,他们应当是照做了。
放下筷子,百里思青刚拿起酒壶斟了杯酒,上官玥便抢了过来,转手给她换了杯茶,“你如今都嫁人了,还在外面喝什么酒?”
他叨叨地说着,将酒倒进了自己腹中,“一点儿也不知道避讳,当心那病秧子借七出之条休了你。”
百里思青瞪他,不满道:“那我还与你单独一起吃饭呢!”
“那又不一样!”他撇撇嘴。
有什么不一样?她与他坐在一起不是更会惹话柄?
他曾经还在大婚之日当着满朝文武和她的父皇的面要将她带出慕王府。这事儿让慕王府与越王府到现在的关系还十分微妙。
慕子衿还肯让他们单独在一起,胸襟已经算是超越了常人。
上官玥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想法,不屑哼道:“我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想法子送一个一生难忘的喜堂,你别想太美,爷喜欢温柔似水能歌善舞的,绝对不是你这种只会打杀的犟驴。”
百里思青立即不作声了,斜睨着他,似在鄙视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上官玥忽然嬉笑着凑近,“不过若是那病秧子撒手人寰了,越王府还真能给你腾一块地。”
他撑着下巴一脸的傲娇道:“到时候爷就可以随便打你骂你使唤你,啧啧…对了,你看过那出‘醉打金枝’没…”
“不好了!杀人了!”
街上尖锐的叫声淹没了他下面的话。
见百里思青的注意力被吸引得往下看,他立即掷了根筷子,没好气地将窗户落下,阻隔了她的视线,“杀人放火,哪天没有?爷自从做了京兆尹,天天都得处理皇城内的一堆烂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还好不是事事都归他管,不然他非烦死不可!“都是刑部的事,我说,咱们还是继续讨论你以后改嫁的事儿吧…”
他兴致勃勃地用酒在桌上画圆圈,不看百里思青已经逐渐黑沉的脸,信口雌黄道:“从小你就不会为自己打算,没关系,只要有你玥哥哥在,不会让你成了没人要的寡妇…”
他如此笃定她的夫君会死,如此笃定她再无人要。百里思青闻言真想一巴掌将他掀扣在桌上或是将他给毒哑,让他以后都说不了话。
不过久违的那种轻松又回了来。
有时候她也会想,长大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它会让你想的多,顾虑的也多,不用别人提醒有些事不能做,你就会被自动被世俗的枷锁困住,将你锁在里面出不来。
长大后的百里思青再也不能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再单枪匹马地在天南地北乱闯,不能在夜晚悄悄地翻墙溜出去玩到天明。她已经成了人妇,她做任何事情都要顾及到她夫君的脸面。
长大了真是一点也不好。
死了人,刑部的官差闻讯赶到城南落玉湖的时候,连忙驱散了四周围看的百姓。
铜子终于挪动了脚步。身上插着箭,靴子上挂着水草,头发湿漉漉的,他又不能动,倒真像一个从水里爬出来的死人。
慕子衿不发话,他不能自作主张地带他离开,也不能与其他人通信。而且他的主子好似存了吓人的恶趣味,明知道许多人以看死人的眼神惊恐地盯着他,还故意点了他的穴,让他不能动弹。而自个儿也缩在轿子里扮“刺猬”。
站得太久,浑身湿得太难受,好在他穿了件软猬甲,中的那一箭没将他的身体刺穿,凭感觉只破了点皮。他不敢说,他落了水其实只是因为轿子顶云缎太滑,他一时未站稳而已。
天色微微变暗,铜子一动,将围聚的人群狠狠地吓了一跳。可他还未来得及欣喜,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官差正站在外面仔细地检查轿子,京中每一位显赫的世家都有自己特殊的标志,之前的画舫是,轿子自然也刻了纹饰。
“慕世子!”待见查见到轿身刻着的“慕”字,官差大惊失色地喊了出来。
他们本以为只是一介普通的杀人案,来落玉湖的富人太多,最坏的打算不过是有贼子谋财害命,哪里想到遇害的居然又是慕子衿。
官差顿时哆嗦不已,跌落在地上,张口说话的力气全无。
有鲜血一滴一滴地从轿子里渗出来,将四周的草地染成一片血红,空气里溢满了血腥的气味,他们不敢掀轿帘,生怕慕子衿已经殒了命。
“快!快去慕王府通知慕王爷和高阳公主!”官差哆嗦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最重要的一条。
见有其他人跑出去,官差这才又哆哆嗦嗦地扯开了轿帘。入目是扎得密密麻麻的箭头,还有…一双黑沉的眸子。
男人的唇边沾着血,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