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秋白身上获得的信息都比较表面,完全没有涉及到核心内容。也不晓得是方木他们没有对他说,还是他有心防着故意装作不知。
“宁姑娘,李公子,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啊……我们打算协助大军收复失地,把卫国那群狼崽子赶回西边去。”
“是吗?”江秋白被宁姒的凌云壮志所点燃,一脸向往,跃跃欲试。“那我也不走了,我留下来帮你们呗。”
“这个……还是算了吧,仲先生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你还是听他的比较好。”宁姒尽可能藏好自己的嫌弃。
江秋白的笑容逐渐消散,讪讪道:“我知道我修为不高,但是……”他不甘心的望着宁姒,“怎么着也比姑娘强一些吧!”
他是正宗的天机院弟子,而宁姒说她是半路出家,柔弱女子都能干的事,他堂堂七尺男儿还能干不了?
宁姒笑而不语。这个‘误会’是没法解释了。
“江公子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季牧之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岔开。
江秋白知道自己是留下无望了,黯然道:“往东去吧,至少要找个没有战乱的太平地方。”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有宁姒和季牧之相助,江秋白顺利离开烁城。宁姒目送他消失在浓浓夜色中,回头问季牧之:“李公子,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呀?”
这两天获得的信息很乱很杂,又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天大地大,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老实说,季牧之现在也是乱的。不过他比宁姒更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乱局的最好办法就是认准一个方向往前冲。虽然有可能会偏离预期,但一定能冲出去。
离得最近的不人就是他选中的方向。
卫军驻地里,不人老儿站在桌案前,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握着毛笔,颇有书法大家的风范。然而面前的宣纸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水平,只怕那些字他自己都不一定认得全。
不人现在也很乱。不鬼死了,给兄弟报仇当然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天机院那些蠢货想要拿回季牧之手中的玄天刀,刚好可以利用起来当马前卒。
不过,他并没有抱太多希望,且另有小算盘。
他并不知道不鬼被杀的细节,但是在他看来,一个养尊处,烛阴之主才是他真正的杀兄仇人。
他知道无命死活要将这口黑锅扣到季牧之身上的原因。卫神宗的老婆子怕他为了报仇把烛阴之主杀了,这样就无法取得烛阴之心了。
想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他报仇,门儿都没有。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又何必去顺老婆子的意?
反正报仇也指望不上军营里那些酒囊饭袋,卫军能不能东进跟他有什么关系?
把笔往桌上一拍,不renda步往外走:“去,把那几个主将副将都给我叫过来。”
……
一夜过去,西撤支援主战场的消息已经传达给了烁城的每一位士兵。经由特殊渠道,在次日传到了暮的耳朵里。
“这个混账。”暮愤然起身,将桌上所有的茶盅杯盏全部扫落。传信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阿庆候在门外,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无命从外面进来,停在门口:“出什么事了?母亲怎么发这么大火?”
阿庆回道:“不人老儿撺掇卫军西撤,除小部分留守烁城,其余兵将已经退到了莱城。”
“竟有这样的事?他不想报仇了?”
这些事不是她可以议论的,阿庆垂着头没再做声。
“无命。”暮在屋里喊。
无命疾步上前,奉上刚刚炼制的丹药:“母亲,烁城的事就让儿子前去解决吧!”
暮轻轻按压着右下腹,双目浑浊面如死灰,就好像随时会咽气似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夙徒院的齐灵师死后所凝之金石虽比不上玄天刀,但对她来说同样杀伤力巨大。更何况宁姒那丫头耍了心眼,将两块金石合二为一。
金石扎入皮肉,作为尖端的部分脱落开来留在了她身体里,若不是她察觉及时,只怕这时候已经在冥府等待新一次轮回了。
不,没有新轮回了……太昊公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他不会再任由她继续任性妄为。
虽然已经取出金石,她的状况也没有好转。这具身体太老了,就像磨损过度的器具,用起来不顺手,还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她必须尽快拿到烛阴之心。
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晟用烛阴之心为宁姒重塑了肉身,她现在连断息都用不着了。
换句话说,如今宁姒就是烛阴之心,烛阴之心就是宁姒。
看样子,那个傻姑娘还不知道呢!
“无命。”
“儿子在。”
“别管不人老儿了,我要你拿着虎符号令三军,全力往东推进,争取在一个月里拿下秀山城。”
她原本正在实施一个更好的计划。先借助五道院和夙徒院常年争夺卫国第一灵院而结下的恩恩怨怨,让五道院出手消磨夙徒院的战力,最好能多除掉几个像绝尘那样的人物。
这十来年,夙徒院一直在苦寻天选之子。她主动上门,说自己有找到天选之子的办法,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用烛阴之主来交换。
夙徒院想找到天选之子延续传承,五道院想让他们永远找不到天选之子断绝传承。如此一来,她就成了关键,再动点小心思,两边都能为她所用。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