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眼尾一扫,那士兵立马住嘴,不敢再说话了。
“追丢了就是追丢了,你们若能早点拿住那人,又如何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沈晖狠骂了下属一句,随后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啧,居然跑进了静王府!可惜我也没办法进去拿人,然而就这么放过了也实在丢我们宿卫军的脸……知道那人是谁了吗?”
李校尉听见问话,连忙捧上名册道:“那蟊贼是今日才入城的,名字在这……”
沈晖接了过来,缓声念道:“青州清河郡,问剑山庄,君……”
还没念完,册子就被站在一旁听闲话的裴纶给劈手夺去。
“你干嘛!少妨碍公务!”沈晖还记恨着裴纶不给他看齐大师的真迹,不爽的夺了回来。
裴纶只看了一眼,就将那个名字印进眼里。
居然真的是他!
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一进京就搞出这么大的骚乱!
裴纶嘴角一勾,想起自己在常兮手下吃的那些亏,这下好了,来到他的地界上,不好好招待一番,怎体现他的热情好客!
“怎么,你认识?”沈晖见裴纶表情有异,好奇问道。
“认识!这可是我表兄的小舅子呐!”裴纶眸光闪烁,语调极其兴奋。
沈晖皱眉,“我先声明啊,交情归交情,可不能徇私枉法,这人我必须严惩不殆!”
裴纶摆摆手,乐呵呵笑道:“没事,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绝无二话!”
沈晖奇怪的看他,也没想太多,叫人拿了朱笔来,准备划去君慕寒的名字。
“既然视法度于无物,那也不必参加升仙会了。留一些人守在静王府外,一旦那蟊贼出现,就地逮捕!”
沈晖说着,就要落笔,这时,从窗外忽然飞进一只纸鹤,周身发着微光,停在沈晖面前,“噗”的一声,化成一张写了字的信笺。
沈晖瞳孔一缩,知道是国师大人的仙术,不敢怠慢,连忙拿起细看,最后默然放下。
“裴纶,你那表兄的小舅子可真是不能小觑啊!居然能劳动国师大人说情,要我饶了他的罪过……”沈晖眸光明暗不定,最后终于妥协,将名册合上,不再追究。
虽然国师大人不理朝堂之事,但他偶尔说的话连皇上都不敢轻忽,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更不敢视国师的吩咐于无物!
罢了罢了,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裴纶闻言皱眉。
他本想让沈晖先划去常兮的资格,然后自己再出面,用武成侯府的推荐名额来引诱他,让他低声下气的伺候他几日,把他伺候爽快了再给他。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们刚才说,他逃进了静王府是不是?”裴纶转头去问李校尉他们。
“是,小侯爷。”李校尉一行恭敬回道。
裴纶笑笑,潇洒甩袖,走出门外道:“沈晖,我要去会会我那小舅子,就不陪你打发时间了。”
沈晖一愣,旋即跟上,咋乎道:“哪有你这样睡完了就跑的!要去一起去!我倒是好奇那君慕寒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请动国师不说,还能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去见!”
裴纶忍无可忍的给了沈晖一拳,“什么睡完了就跑?你不把我名声败坏不甘心是吧!”
沈晖眼疾手快的拦住冲面门而来的拳头,嬉笑道:“你还有名声么?赶紧和我一快儿烂在泥沼里吧!”
这不要脸的浪货!京城最大的毒瘤!他怎么就和这人做起朋友呢?如果时光能倒退到一年前,他定要狠狠扇一巴掌给当初那个觉得沈晖意气相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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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兮在赵无忌的书房里如饥似渴的看着各种书籍,时不时和赵无忌说些天马行空的话,深觉十六年来的生命都是在坐井观天,对外界孤陋寡闻的可以!
如果说,一开始参加升仙会是为了替君慕辰求药,可现在,他对海外起了浓烈的好奇心,想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同书里描绘的一样新奇有趣,缤纷多彩!
而赵无忌孤独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伙伴热火朝天的和他讨论,就算那些书都是他看过不下百遍的,可今天,仿佛是头一次看般,兴奋的讨论着书里说的是真还是假……
就在此时,姚伯手持拜帖向赵无忌禀报:“王爷,这是裴小侯爷亲自递来的拜帖。”
赵无忌一愣,裴小侯爷?武成侯的长孙?
他和那个自立国后就不失帝王宠信的侯府根本就没交情啊,怎么会递拜帖过来?
一边的常兮听闻,扭头问道:“裴小侯爷?是裴纶吗?”
“是。”姚伯对这个擅闯府宅却入了小王爷青眼的人不敢怠慢,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