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红妹可能太累,一会就睡着了。王梓明心里想着罗汉的事情,还在懊悔一个绝好的机会从手边溜走了。罗汉这家伙现在身手也真是了得,竟然能从重重包围中脱身,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肯定这一去就是杳如黄鹤了,逃到天涯海角也不一定。mī_mī要是知道她的邻居就是那个被人雇佣的杀手,就是制造五小事件的司机,肯定会吃惊地张大嘴巴吧?想起mī_mī,更是毫无睡意了。mī_mī现在是从水岸豪郡搬出来了,但她真的能摆脱平原的纠缠吗?这个女人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隔壁传来尹红妹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被人按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王梓明开始还以为是她梦中发情的声音,那情景类似于男人的梦遗,他曾经听到过的。仔细一听,尹红妹发出的好像不是很舒服的叫声,而是很着急很害怕的样子,知道她又被魇住了,赶紧坐起来大叫红妹!红妹!哼哼唧唧的声音停了,尹红妹在那边打开了房间的灯。王梓明问她,怎么回事,又做噩梦了?尹红妹说,又是高洪在吓我!王梓明身上的汗毛忽地一声都竖了起来,也拉亮了灯泡,说妈的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明天我们去找张半仙吧,他有办法对付。尹红妹说,看来坏人做鬼也是坏鬼啊。王梓明彻底没有睡意了,说红妹,你睡吧,我醒着给你站岗。尹红妹说我也不睡了,我们干脆说话好了。二人围坐在床上,隔着一堵矮墙,从相见的第一面说起,一直说到现在,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和几声感叹。不知不觉中,窗户已经微微发白了。尹红妹说梓明,这个夜晚很难忘,我们算得上是秉烛夜谈了吧?王梓明说是啊,这样看来睡觉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大早,接到县里通知,根据市防汛办指示,最近几天槐河地区还有持续的强降雨,为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槐河、莲花、军营三个乡的乡干部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全力以赴开展村民撤离工作。尹红妹不敢怠慢,马上把所有乡干部和需要撤离村的村委村支负责人组织起来召开了动员会,要求大家立即行动起来,两日内划定在洪区的所有群众必须撤离到安全地带。会后,大家各就各位,乡干部的主要任务是下到村里帮忙做群众的思想工作。不料工作一开展,就遇到了麻烦。不少群众都抱着侥幸心理,不配合撤离工作。普遍的说法是6、7、8三个月的汛期已经快要过去了,还能发多大的洪水?再说大堤上有那么多能征善战战无不胜的子弟兵们在保护着,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一天的工作做下来,累的口干舌燥,群众却只是象征性地把一些财产转移到了北边的高地上,家家照样生火做饭,晚上又躺倒在床上,该干嘛干嘛。不单是槐河乡如此,另外两个乡情况也差不多。尹红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对付乡干部她有办法,可对这些黎民百姓,她还真有点无所适从。晚上又把乡干部们召集到会议室开了碰头会,要求大家想办法。可谁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让村民在规定的时间内撤离。乡长何清生出主意说,把这个担子压在村级班子头上,明天一天时间完不成撤离任务,集体撤他们的职。虽然不是很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尹红妹让人现场给村班子打电话,传达乡里的决定。结果好几位村支书都说,撤职就撤职吧,我们已经尽力了,群众自己不要命,我们实在没辙。
散会后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王梓明回到宿舍的小院里,发现墙旮旯里有个红红的亮光一明一灭。还以为是萤火虫呢,刚走近,忽地站起一个人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张半仙,穿了件脏兮兮的汗衫,一双白底布鞋,库管扎到袜子里,打扮得不伦不类,僧不僧道不道的。本来今天打算和尹红妹一起去找他的,现在他竟然主动上门了,王梓明一阵暗喜,心想张半仙果然是厉害啊,知道这里需要他了。很惊喜地叫了声张师傅,你怎么来了?张半仙把手里的旱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说,知道你们要找我,我就自己来了。张子明把他让进屋里,故意和他大声说话,意思是想让隔壁的尹红妹知道这边有外人,不要说出什么暧昧的话来。张半仙也不坐,说我收拾了这只石狮子就走。王梓明很好奇,说张师傅,石狮子在哪?张半仙闭着眼睛嘟囔了一会,睁开眼往隔壁一指说,就在隔壁门后藏着。那边的尹红妹听得真切,控制不住地惊叫了一声。王梓明以为张半仙肯定要问谁在隔壁的,哪料他好像没听到似的,把背上的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面铜镜和一个削的很尖的桃木棍来,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拿着铜镜,右手拿着桃木棍,开始闭上眼睛嘟囔起来,一嘟囔就是十来分钟。王梓明觉得好笑,正想问问他怎样了,张半仙忽然睁开眼睛,嘴里说声着!把桃木棍直直地扔向房顶。王梓明仰面看着那棍子,发现它竟然像发射出去的导弹似的,在空中拐了个弯,越过房梁飞向隔壁尹红妹的房间。紧接着,屋顶和窗户都发出一阵哔哔啵啵的响声,似乎是发生了地震。王梓明一阵心惊胆战,就见张半仙嘴里叫着什么,把左手的铜镜一举,屋子里忽然亮起了耀眼的白光,那铜镜子在一瞬间变成了太阳。就像照相机的闪光灯,亮光随即熄灭了,接下来一切又恢复平静了。张半仙又闭上眼睛絮叨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