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陈三平说,你可别做梦了,那俩姑娘别说你了,连我都看不上。
我们两个嘻嘻哈哈说了一阵,就散了。
过了几天,我把镇上生活的衣物都准备好。眼瞅着明后天张宏要走了,家里没什么事,我想再去找他玩,叙叙旧,好好喝两盅。
出来的时候,天色有晚,正是落日黄昏。我提着一瓶酒,匆匆过去,刚拐过街口,就看到陈三平从张宏家里出来。我没当事,正要过去,张宏也跟了出来。
我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看着。之所以没过去,是因为张宏的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天黑,那东西又不大,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但我还是认出来,那是一个黏土小人。
这就怪了,张宏拿着黏土小人干什么
他和陈三平前后脚出来,这么说,陈三平也应该知道张宏有这么个黏土小人。
这一在情理上说不通,黏土小人是张宏的至尊秘密,也就跟我说过,对其他人秘而不宣。尤其是经过上次让人淋大粪的事,他注重法术的秘密性,如今他在修什么法术,连我都不知道。
而且,陈三平就是他家的一个果农,张宏怎么可能跟他交心。不对,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我悄悄在他们身后跟着。
陈三平在前面走,张宏在相隔不远的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不到十米的距离。
我越看越是古怪,他们两人这么行走,是商量好的还是张宏跟踪陈三平
不对啊,如果是跟踪,这么近的距离,傻子都能知道后面跟着人。
陈三平和张宏来到村口的汽车站,来了一辆小公汽,两人都上了车。
我愈发的迷惑,张宏会开车,家里也有车,他想去哪为什么要坐小公汽我想起三舅的叮嘱,盯着张宏。我没有冒然过去打草惊蛇,等这辆小公汽走了,我才来到汽车站。
村口的汽车站有很多发往不同地方的小公汽,刚才借着路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上的车是开往小杏家村的。
我在路上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钟,下一辆去小杏家村的公交车才慢悠悠开过来。我买票上了车,虽然耽误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没影了,我凭直觉还是猜到张宏的目的地,他是想去老丈母娘家。
去就去呗,现在有两个疑问,为什么带着黏土小人,为什么和陈三平一起去
我满腹狐疑,四十多分钟后到了小杏家村。抛去坐车的时间,我大概比他们晚到了半个多小时。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村里游客很少,夜色朦胧,四周静谧,是非常恬静的农村夜景。
我径直去找张宏的丈母娘家,到门口才看到,“西施农家乐”已经不做生意了,大门紧闭,隐隐能看到二楼亮着灯,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气氛和整个村子都格格不入。
我悄悄在周围转了转,没发现张宏。我来到后院,轻轻推了推后门,锁得紧紧的。我想了想,往后倒退了几步,一个冲刺跑到后墙前,连刨带蹬爬了上去,然后骑在墙头,一翻身跳进院里。
我来到正堂前,趴在窗户往里看,一楼没有光,黑灯瞎火的。里面静悄悄,好像没有人。
我推推门,门反锁着,又拨拨窗,窗也是锁得紧紧的。有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现在夏天还没过去,晚上特别闷热,关门好理解,关窗是什么意思。楼里并不是没人,我明明看到二楼开着灯,有人在,为什么还要关门关窗
直觉告诉我,里面肯定有着什么想象不到的事情,可一时又进不去。又是紧张又是遗憾,急的我抓耳挠腮。
就在这时,隐隐一声闷响从二楼传来,隔着窗户,听得不甚真切,好像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我顾不得许多,捡起院子里的砖头,退后几步,对着一扇窗就砸过去,玻璃碎了一地。我用砖头把边缘的玻璃碴子拨干净,探手进去,把里面的插销打开,推窗跳了进去。
我没敢开灯,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来照,等看清楚大堂,人顿时僵住,好半天没敢动一下。
大堂的中央停着两口薄棺。棺材裹着黄色的布单,上面描绘着仙鹤松树这样的图案。棺材停放在两条长长的板凳上。
我这才注意到,整个一楼大堂,已经布置成了灵堂。神位上挂着两张黑白遗照,一张是张宏丈母娘的,一张是他岳父的,两边是长长的挽联拖地。
我全身不舒服,绕过灵堂想从旁边楼梯上去。走了半路,觉得不对劲,抬起打火机去看,丈母娘的黑白遗照陡然出现在眼前,老太太似乎在死死地盯着我。
我有害怕了,双手合十,嘴里称呼着有怪莫怪。
丈母娘这张遗照不知是谁选的,老太太眼角上挑,翻着眼白,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泼妇,又像是怨气很大的怨妇。我喉头格格响,总觉得不管走到哪个角度,遗照的双眼都在看我。
目前这种情况只能停下来,神位前的桌子上并排放着香,我抽出三根,燃香头,对遗照鞠了三个躬“老太太,老爷子,我给你们上香了,你们安心去吧。”
这时二楼又传来动静,好像是低低的哭声。今晚一系列的事,如此诡谲惊悚,我的神经有支撑不住。
我直觉上认为,眼前一切的诡异,极有可能和张宏有关。
我深吸口气,绕过灵堂,顺着楼梯上去。这时,破碎的窗户外吹进一阵风,灵堂的挽联“哗啦哗啦”作响,我似乎听到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过来,“仇报仇”
我吓得全身冷汗,头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