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人怎么就中邪了”我说。
三舅呵呵笑了两声,悠然上根烟“我这个挂名的徒弟不一般啊,日后成就或许在我之上。”
“张宏”我惊讶。
三舅笑笑“现在还不好确定是不是他,你不妨可以去小杏家村盯着,真要是张宏做的,他肯定不会只弄死一个,依这小子的脾性,怎么也得满门抄斩。”
“不对啊,张宏只学了一个黏土小人的法术,他哪来这么大能耐。”我说。
三舅道“这就是我让你盯着他的原因。这小子不一般,我估计这段时间他有奇遇。”
听三舅这么说,我坐不住了,想给张宏打电话,把三舅的话告诉他。想想算了,这来来的,怎么像我在中间挑拨是非一样。现在还不能确定丈母娘跳江就是张宏做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做的,三舅似乎并不太在乎。
我一直觉得三舅像是江湖大侠,特别正义,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可以看出他并不是老好人,除了跟自己息息相关,其他人就算杀人放火也跟他没关系,哪怕是自己的徒弟。
这天老雷头找我,还领来一个陌生人。经过老雷头介绍,我才知道,此人是镇上油漆厂的厂长助理。助理开门见山问我,王先生,你现在有没有工作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意,便实话实说,没有。
助理说“是这么个事,那天社戏人群发生了骚乱,你用一根爆竹稳定了局面。这事让我们侯厂长看见了,上了心,说你灵机一动,是个可造之材。正好我今天到你们村办事,顺便问问你有没有工作,如果暂时没有,可以到我们厂子里来。”
我呵呵笑“我倒是没工作,可我去了能干什么”
“肯定不能让你当工人,”助理说“我们那厂子很大,组织很齐全,宣传部策划部后勤销售什么都有,到时候看厂长的安排。”
“行,行,我去干了。”赋闲在家这么长时间,也该出去找找工作了。
助理问我,大概什么时候到厂子报道。我问他急不急,如果不急的话,家里还有事要处理,想一周后过去。
助理头,说可以。这件事就算是谈妥了。
我心里高兴,把他们送走以后,把工作的事告诉老妈和妹妹,她们也非常高兴。
等我告诉三舅时,三舅哼了一声“一个破工厂你就满足了我早说过,你跟我学跟我干,我肯定把你带出来,成为道上的一个人物。”
我对黑巫术这一行彻底死心了,便哈哈笑着说,我材质愚钝,不适合学这个,还是找工作好好过日子吧。
三舅摇摇头,并没有勉强我。
我之所以想等一周,是想把张宏送走之后,安安心心去上班。
现在没了后顾之忧,有个铁饭碗等我,日子过得从容。
这几天我没事就泡在张宏家里,我们照常吃饭喝酒,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张宏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家里几乎空了,他和我交接了土地,地里有苹果园要丰收,张宏索性也让给了我。
我要给他钱,他坚决不干。
我们把饭桌子搬到果园的棚子里,一边吹着凉风,一边喝着啤酒。张宏跟我讲解这些苹果的种类和成熟月份。我嫌麻烦,而且要去镇里打工,便打算在苹果丰收之后,转手再把苹果园租出去。
我们正聊着,外面传来哭声。我和他对视一眼,走出棚子,就看到张宏他老婆坐在地头上嚎啕大哭,身上还缠着家里有人过世的孝带。
张宏赶紧过去,伸手去搀老婆。
他老婆往后退一步,恶狠狠地看着他“张宏”
张宏有些莫名其妙“你哭什么,这是怎么了,谁过世了”
“你再装”他老婆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白色孝带随风飘着,这劲头怎么瞧怎么晦气。
“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三天啊,三天里他们老两口都死了”他老婆扯着嗓子喊,声音极其尖锐。后几个字几乎就是泣血说出来的,听来很是可怖。
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不能插嘴。我默默退后一步,看张宏怎么办。
张宏诚恳地说“我真不知道。丈母娘和丈母爹是怎么过世的”
他老婆有糊涂,傻傻地看着他,说道“不是你干的吗”张宏扶着她进了棚子。
我咳嗽一声“要不那啥,我先走了。”
“别,别,强子你留下来。”张宏温和而坚定地说。
我也不想走,对于这件事我也是一堆谜团。
我们进了棚子,我坐在角落,听他们说。
张宏给老婆倒了酒,又拿着干净毛巾,给她擦脸。她老婆真有懵了,好半天才说“不是你干的”
“这事可不敢开玩笑,”张宏苦笑“他们老两口是怎么过世的这么的时间里,怎么就突发这样的状况”
他老婆又哭了起来“我妈在社戏那天跳江了,我爸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犯了脑出血,送到医院治了没两天,也走了。呜呜,我们家算是完了。”
张宏坐在他老婆旁边,又是搂着肩膀,又是握着手摩挲,一个劲安慰她。
女人彻底放下了戒心,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张宏叹口气“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你非得作,作到现在这一步。”
他老婆抽泣着说“我妈死的太蹊跷了,到现在尸体也没打捞上来。过几天我爸火化,没有办法下葬,他们老两口本来要埋在一个墓穴里,我妈现在下落不明,墓穴就没法封,只能到时候暂时把我爸骨灰寄存在骨灰堂。我们家人,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