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忙着生火做饭,自是没有人会关注到一个闲散懒慢的公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萧芜暝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向上轻轻一弹,几片树叶随之飞落了下来,有一片落在了筎果的脸上。
萧芜暝顺手拿起它,“就这片好了。”
叶子吹出的曲调清脆天籁,想筎果也是听过不少高山流水的曲子,那些曲子无不例外,都是用昂贵的古琴,精致的笙,又或者是名贵的笛子和萧。
弹曲的人也是一等一有名的琴者,可在筎果看来,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萧芜暝这随手用叶子吹出来的小调来的婉转明亮,娓娓动听,就像是幼时毫无烦恼的时光。
公公小跑着没入了树丛后,就不见踪影了。
他却是时时警惕着,走几步就要环顾一圈周围,甚至为了查出周围是否还有隐蔽的暗卫没有出现,故意跌到在地上不起。
树上的问天皱着眉头看着这时不时就要倒地的公公,颇为不解地转头问着身旁另一个暗卫,“这公公人前看着还挺正常的,没想到戏瘾这么大,四下无人,就唱起戏了。”
“你别说,他还挺有专研精神的,就这摔一跤,他也能做出不同的表演方法来,我觉得他倘若不是公公,在民间也许能成个名角也说不定。”另外有一个暗卫点头赞道。
公公一连摔了几次,摔得他胳膊和腿都青了。
最后一次摔,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看了看周围,因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周围的草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我一连摔了这么多次,都不见有暗卫来帮我,看来跟在暗处的暗卫们都已经现身了,如此,老奴我也算是能交差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拿出了个火折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间。
山路的深处,野草长的几乎与人一般高。
公公吃力地走在里面,一手高举着火折子,一手将挡路又遮眼的野草压下,他也不知走了有多久,气喘吁吁地正想停下来稍作休息,一抬头,就看见有二十一个人立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洛易平转过身,看着走过来的公公,脸上透着阴鸷,不耐烦地问道。
公公大惊,随即就跪在了地上,他甚至不敢抬头看。
“主上饶命,老奴真的已经尽力了,可小公主那人……您也是知道的,她向来就是别人说东,她偏往西,不管老奴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在路上停下来过夜。”
洛易平声音里透着与这夜色融为一体的凉,“你既然知道她的性子,为什么不反着说?”
“……这……老奴蠢笨。”
可不就是蠢么,都知道筎果是什么性子的人了,行事还能失败,他仿佛不懂何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是如何实践在人的身上的。
“此事结束后,我再处置你!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听到他这么说,跪在地上的公公这才有胆子往前爬了几步,靠近了洛易平些许。
“主上,老奴方才使计,已经使萧芜暝身边跟随着的暗卫都暴露了出来,他们总共二十余人。”
洛易平颔首,瞥了一眼那立得笔直的二十个杀手,“除了筎果,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倘若不是他们死,出现在我面前的尸体,就是你们。”
“主上放心,属下赴死也会助主上完成大计。”
公公抬起头,看见面前的那男子背着月光,他抬起手,手中夹着一个用黄油纸包着的东西。
“此粉末消散在空中,无色无味,入人口鼻,就可使人瞬间昏迷。”他随手扔在了公公的面前,“你想将功补过,就给我想办法,把他们都弄倒,办法我已经教你了,事后我会不会留着你这条命,就看这次了。”
“谢主上开恩,主上放心,老奴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公公捡起了地上的那包药粉,踉跄跑开。
又不知走了多久,他才走了回去,从树后的草丛里钻出来的一瞬,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飘香的肉味,令人馋涎欲滴。
小心如他,环顾了周围一圈,见四下无人注意到他,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抬步走了过去。
“你们都做了什么好吃的?老奴我快饿死了,快拿给我尝尝。”
他探头在几个暗卫的中间,看着那木架子上的烤肉,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方才手痒,兄弟几个比赛,打了几只野味给殿下和小主子加餐,公公要不你也吃点。”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公公搓了搓手,才准备接过破浪拿给他的一串烤肉,就听到萧芜暝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过来。
“公公出恭这么久才回来,相比是身体不适吧。”
公公缩了缩身子,转过身时,连头都不敢抬,怕与他直视,萧芜暝眼睛有多毒,他是清楚的。
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想到还是逃不开萧芜暝的眼睛,听他这话,似乎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萧芜暝知道的一清二楚。
“有劳殿下关系了,老奴年纪大了,只是路上有些水土不服而已。”
萧芜暝颔首,温淡亲和地道,“先前小祖宗也有过水土不服的时候,本殿还记得夏御医叮嘱过,饮食一定要清淡。”
“这种油腻的东西,公公还是别吃了。”
萧芜暝瞥了一眼破浪手里的那串烤肉,破浪随即将它藏在了身后。
“……是,有劳殿下关心了。”
公公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