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总是时不时的传出,偶尔有一次萧芜暝拉着她逛花园,听到宫中的侍女这么一说,他转头上朝就发了话。
那话还是公公传到她耳里的。
萧芜暝说,“诸位爱卿各个都挺闲,立了个条条框框,抓着女子就以此度量是否是寡人的良配,连寡人后宫一事都要插上一手,怎么?这红娘做起来当真有趣?”
朝堂之上百官垂着头,皆是大气不敢出。
他便是又说,“念及你们如此劳心劳力,今日寡人也起了做红娘的兴致。”
当下几道赐婚的圣旨发了下去,领了旨意的官员各个捶手顿足。
这萧芜暝做事自来狠,竟是将立场敌对的官中千金与少爷配成了一对。
至此之后,百官也不敢再多说一句有关萧芜暝娶妻当娶何等女子的话来。
不过一日的脚程,马车终于到了郸江城门口,许是马管家早就算好了时间,正领着府中下人在城门口候着,百姓自觉分为两道,自城门口一路排队,规规矩矩地迎接萧芜暝归来。
宸王在齐湮连着三局赢了卞东太子,且局局出彩,此事早已扬尽天下。
郸江百姓在看到马车出现在城门口时,颇为默契地道了一句,“恭迎宸王归来,恭贺宸王多年心愿达成。”
坐在马车里的筎果闻言,捂嘴偷笑了起来。
萧芜暝这人对她的心思,天下皆知,不知为何,心中徒然升起了莫名的高兴。
她撩开马车幔帘,探出头去,心情大好地说了一句,“王府有喜,今年的税收减半。”
马管家一见她也跟着回来,这才扬起高兴的脸上随即又沉了下去,甚是不乐意,嘀嘀咕咕地算起了账。
百姓税收减半,可国主那里却是不好交代的,到头来,还不是王府出了这笔钱?
胡闹!一回来就胡闹!
“你这丫头……”
筎果见马管家朝着自己伸出的手抖了又抖,应是气得不行,她吐了一下舌头,“是王爷说的,我是传话的。”
说罢,她缩回了脑袋,顺带将幔帘放下。
马管家痛心疾首地猛锤着胸口,这丫头不在时,王府甚是冷清,日日盼着她回来,可如今一回来就瞎胡闹,这还不如不回来呢。
马车一路到王府门口停下,马管家一见萧芜暝下了马车,随即迎了上去,搓了搓手,问道,“王爷,这税收……”
“本王有喜,还不能普天同庆了?”萧芜暝薄唇微微上扬,勾起的弧度背着夕阳晕黄的光线,柔和了他本是刚毅的面部线条。
他的这句话不知打哪流传了出去,北戎其他小城的百姓皆是不干了,纷纷囔囔不肯交钱了。
各地县官为此深感棘手,数人通信商量了一番,一同上书给了国主。
那几日呈上去的奏折堆积如山,无良国主起先还十分欣慰,心里念着这几年都不会主动上书一封的县官们突然都勤奋了起来。
他那欣慰欢喜的脸色在接连打开了四五个奏折之后,变得十分的难看。
“反了天了!”无良国主将手中的折子扔在桌上,却还不觉得解气,索性将堆在案桌上的奏折一并推翻在地。
那些奏折上写的内容虽是不同,可各个字里行间都说着一件事情。
齐湮百姓是看着宸王这个前皇长孙长大的,如今好儿郎终于定下了婚约,百姓心中欢喜胜过自家儿女成婚,纷纷自觉要为他欢庆,逐要求税收减半。
的税收一分都不准少。
安公公在旁磨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国主,如此一来,民心可就不在您这了。”
“不肯上税,还有理了?”无良国主冷哼一声,虽是如此说着,手中的毛笔已经被他丢在了纸上。
“您是宸王的皇叔,宸王与齐湮小公主定了婚约,百姓见你对此没有表示,这才自发行动了。”
安公公看着无良国主阴沉的脸色,继而又说,“老奴倒是有一计,对国主许是有帮助。”
“哦?”无良国主挑眉,“你说来听听。”
“国主不是一直想增加税收么?百姓不肯上税,这名头是借宸王订婚一事,您也可以如此。”
国主愣了愣,“你说明白些。”
“不如就借宸王订婚一事,增加税收,美名其曰,多收上来的税是为宸王日后大婚所用。百姓们不是自发要为宸王恭贺么,嘴上说两句,怎么够诚意。”
安公公又是一笑,“如此一来,百姓心中再是有怨气,也怪不到国主您的头上,此举一出,宸王还能如何得人心?”
因他一人的婚事,劳民伤财,此计甚是毒辣。
无良国主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就听了安公公的建议写了那诏书。
却不想那些百姓听闻郸江百姓的税收虽是减半,却都是由宸王府代了剩下的一半上缴的,心中更是对无良国主愤恨不平。
无良国主本还觉着此计不错,甚是开心,还琢磨起了与卞东联盟的事情来,想着税收一上来,这军饷就不成问题了,却不想来了这么一出。
他将计就计,命人去郸江严查宸王府的收入,明明是一个入不敷出的王府,怎么有能力将全城百姓减半的税收代缴。
派去的人速去速回,告知无良国主,“禀国主,宸王府之所以能出这笔钱,全然是那齐湮小公主所出。”
筎果嘛,以往做质女时,便是质子中的大款,仗着齐湮送来源源不断的钱财珠宝,日子过得比他这个国主还滋润。
无良国主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