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舟车劳顿,筎果在窗边坐了一会,就困了,直接趴在了窗户上睡了过去。
萧芜暝沐浴归来,一眼就看见她吹着夜风睡得正香,眉头微微蹙起,两三步走过去,将她抱起。
这丫头便是睡着了,却也顺势将手搭在了他的脖颈上圈住,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睡得更舒适了一些。
寇元祺吹着口哨经过窗边,被萧芜暝冷冷地扫了一眼,他随即收了声,放轻声音请示道:“殿下,可要我将这窗户关上?”
萧芜暝瞥了他一眼,寇元祺随即伸手拉住了两道窗户,关紧时,又道了一句,“半个时辰后,影卫就动手了。”
清贵的王爷点了点头,抱着筎果朝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影卫的动作即轻又快,半点动静都没有,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秋歌儿带走了。
卞东的人打算在后半夜动手,却没有想到马车内毫无一人,问谁,谁都说没看见这马车有人下来。
一个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这要如何复命。
这些人都是洛易平手底下的老人了,跟着年月也长了点,对于洛易平如何对待办事不利的下属的手段,心里还是清楚一二的。
这一队人商量了一番,索性就说,被筎果带出去的侍女,的的确确就是齐湮宫里出来的。
几人合计一番,连夜返回齐湮,找到那个本就赏赐给筎果的宫女,这宫女拿着冰块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宸王的马车了。
她自己就在闹市将冰块高价卖了,也不打算回宫,拿着卖冰块的钱,打算就在民间开个小店以维持生计。
因着这冰块稀有,那队卞东人随便打听了一番,就找到她的落脚点,将她绑走,带去了太子府邸好交差。
翌日,筎果一醒来,简单洗漱了一番,就下了楼,连早餐都不吃,就往院中跑去。
她看着丹霜正从马车里走出来,自个踮起脚往里头张望了一番,没人了。
看不见秋歌儿,她的心倒是稳了下来。
早上的阳光明媚,筎果心情大好,便是在路上遇到了昨晚那三个口无遮拦的人挡道,也不与他们计较。
她踱着步去找了萧芜暝,早上的吃食是夏竹做的,驿站做出来的不能与之相比。
筎果见了,胃口大开,坐在了萧芜暝的身旁,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忽然听到有一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前几日听我爹说,宸王要回来了,没有想到今日倒是在驿站遇到了。”
这女子认识萧芜暝?
筎果一筷子的煎饺才吃了一半,循声抬头望去,见到了来人,连咀嚼的动作都忘了。
竟是她!
面前的这女子面容清雅,举止得体,一看就是高门里出来的名门闺秀,还是那种书阅百本的聪颖女子。
筎果自认自己也是阅书百本有余的,不过不才,都是些话本子。
她闷闷地低下头,吃着煎饺,便是夏竹再美味的手艺,眼下也是如同嚼蜡。
萧芜暝给她夹了一筷子的小菜在粥里,低声道,“少吃点煎炸的东西,对胃不好。”
那女子身旁的侍女随即说道,“是啊,我家小姐就从来不吃这等东西,不说对女子皮肤不好,对身上的味道也不是很好呢,齐湮小公主可要注意点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沾了萧芜暝的光,这主仆二人倒是在这会儿就认得她了。
筎果自来是听不得这般说教的,这侍女无非是在暗示,她家小姐过得精致,筎果不如她家小姐。
这是变着法的踩着她来树立完美形象呢。
“小蓉,不得无礼。”那女子低声呵斥了一句侍女,俯下身,与筎果附耳小声地道,“其实我也爱吃这煎炸的东西,只是家里管得严,我都是偷偷吃的。”
筎果适时地装作诧异,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蹙起,似是犹豫了一番,“其实你是哪位?”
那女子低眸轻轻一笑,看向了萧芜暝,“宸王殿下,可还认得我?”
萧芜暝听若未闻,伸手捏了捏筎果小巧的耳朵,“再不吃,这粥就凉了。”
筎果乖巧地哦了一声,埋头苦吃了起来。
“那会儿宸王还小,我也尚且年幼,相比宸王不记得了,若不是我从我爹那里见过宸王的画像,这会儿也定认不得。”
三番四次谈及她爹,连夏竹都忍不住在旁嘟囔了一句,“这小姐怕是大有来头。”
那女子不问自来,已经是十分的唐突了,说完了那话,竟是在坐了下来。
她拿出腰间的图腾玉佩,放在了桌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宸王殿下,眼下国主监视百官十分的紧,我爹发不出情报,才不得已让我来。”
那是皇甫家的图腾,是萧芜暝爹的旧部,他自是能认出。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玉佩,道了一句,“财不可外露,小姐收好了。”
皇甫孟佳略微点了一下头,将那玉佩收起,忽又起身,“我不打扰宸王吃饭。”
她临走时,还对着筎果点了点头。
少女看着萧芜暝搁下了筷子,手探入桌底,似是拿到了什么东西,大掌握成了拳,将那东西好好收着。
筎果脸色有些不快,却又无可奈何。
这皇甫一家可谓是忠烈,一心辅助萧芜暝,眼下是假意叛他,听命无良国主。
前世的时候,萧芜暝登位为王,皇甫一家就只剩下这皇甫孟佳了,起初,萧芜暝只是念着皇甫一族曾为他爹出生入死,还为他忍辱负重,封了个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