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要脸面的,但也不至于自杀……”于情感上正神不太接受这种说法,但不否认有这种可能。
“以死证明清白我同意,其他的保留意见。你一个孩子总把人想得太坏。”昌信侯赵政似乎是对葛天明有所不满,也像是想为没有见过面的、与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相似的文信侯辩解一般,情绪有些激动。但他的理智并没有让他表现出过分激动,他尽量客观的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名誉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它不值得用生命去换。也许是被谋反案牵连,身为一个有地位的人,他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是他的过失。自杀是值得赞扬的壮举,但流放就有损尊严,这是世俗对于一个贵族、一个君子约定俗成的标准。尽管不需要每一位贵族都达到标准,但是文信侯是典范,他必须按世俗的标准来决定自己的行为,以自身来教化世人。只能将所有的过错背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引咎自裁。只有这样既能保存尊严,又不违反国法,还能使被他牵连的门人免除流放。‘士为知己者死’,为了自己信仰的君主,为了自己为之付出过努力的国家,以及曾受他照顾的太后,就这样死去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为了理想,为了其他重要的东西,赵政也会做出看似过激或无法让人理解的行为。就像为了隐藏特殊的外貌特意化妆成一般人,明明过着优越的生活,却装作同龄人中较高却不是最高的水平。遵纪守法的法外组织,洁身自好的演艺圈人员,拍摄古装剧的历史学者。理想与现实是不一样的,那么以现实来隐藏理想,在见不了光的情况下完成它。如果两者恰好同步,那么即使是牺牲生命也要完成它。
“朕听母太后提过,说文信侯是为朕死的。说是朕用不着他了,他也就不能活了,这脸上过不去。母太后也说怕是不能让他活了。可朕没那么想!”正神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离她最近的赵心儿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对于赵心儿的这一行为,正神颇感意外,但奇迹般的平静了一些,他翻过手主动将赵心儿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女性的手都是那么小巧可爱,母亲也是,心儿也是,只要握在手里就能让人放心。不盈一握的手没有威胁,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警惕,只想着要保护她不受伤害,忘记自己害怕的东西。两人是并排坐在一起的,都穿着祭祀时的那套宽袍大袖、装饰繁琐的礼服,礼服的袖子盖住了紧握的双手,除了赵心儿以外,并没有人看出什么。
“那就是文信侯想多了。”
“年纪大的人,经历了太多事情,总会多想一点。”赵心儿感觉到正神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不动声色,悄悄向正神的方向挪了挪。
“你们嬴姓赵氏的,一个个都那么天真。作为一个成年人,你们难道不知道人心险恶吗?他那是怕君主不信任自己,与其被杀,还不如自己死了,留个好名声。”
“你一个小孩见过多少人心,就敢说险恶?”
“你们葛天氏也是嬴姓的,和我们赵氏流着一样的血。阿政他倒不是咱们嬴姓的。”正神很认真地表明了葛天明原本应该知道、现在却故意忘记的血统。然而葛天明无视了这位成了神的始皇帝,一心想着反驳赵政。
“我,葛天明是只有十二岁,可是诸葛亮和历代葛天氏加在一起比任何一个人类都要活得久。很不幸,每一代的葛天氏以及转世的每一代的记忆都被我继承了,都可以建数据库了。这和家族、血统都没有关系!人心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好玩,不操纵他人就活不下去。子龙也是那么天真……”说到这里,葛天明自觉失言,但也不想掩饰什么,只是不再说下去了。
果然是太烦躁了,一看到小鱼,一想到子龙,不由自主地烦躁。还有这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亲属关系,错了,都是错的!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什么都做不了啊,仅仅是一个旁观者,看到的还忘不了,连转世都继承了记忆……啊……果然好烦躁,为什么要是葛天氏,除了姓氏特别就没什么好的,不,连姓氏都不好,说了人家也不知道,永远被叫天明,像什么动画片里的角色一样。叫小明才对啊,课本什么的虽然没意思,可是比较正经嘛……葛天明就这样放任思想自由地奔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又在干什么。
“那周王姬和项子怎么看?”皇后赵心儿似乎察觉到了葛天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将话头抛给了一直没有加入谈话的周瑜和项子籍,自己似乎是有些累了,靠着正神的手臂,略作休息。正神将赵心儿揽在怀里,抖开披在身上的狐裘,将赵心儿也裹在里面,以免她不小心睡着之后着凉。
王姬周瑜表示要请项子籍先答,以示尊敬,并以怕冷为由向项子身边靠了靠。籍想了想,表示这个问题太复杂,并不是很懂,不敢随便乱说。赵心儿坚持要籍随便说说,正神也表示说不好也不怪他。籍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交了一份意外的答卷。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按照我们楚人的习惯,战败了是要自杀的。文信侯的这个事情,他自己有一定的责任,这个和打仗一样,不管是不是全是自己的错,打败了,或者犯了错,是要自杀谢罪的。这样才是个勇士!”
“自杀的都是懦夫!”葛天明习惯性地反驳了一下别人的观点,不过这次似乎是想着其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再继续辩论了,也不在乎这句话会不会得罪这个曾经自杀过的“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