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生闷声喝着酒，察觉到程奕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瞧见他放下去的杯子，沉声道：“还是不是兄弟？陪喝酒，就喝一杯？”
程奕撇撇嘴，不置可否地抱着双臂横在胸前，揶揄道：“我看你这一杯杯的闷酒喝的正开心吧！要我陪？”
李璟生嗤笑一声，“谁说我喝闷酒了！我这是开心。”
“开心？我看你是心开了吧！”程奕笑道，不过还是弯腰去倒了杯酒，继续说：“怎么，那病人家属，小俏佳人回家了，你郁闷了？”
“你敢查我？”李璟生横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爽，不过想想，肯定是老爷子的意思，也没多说话。
程奕也不做声，拿杯子跟他手里的杯子碰了碰，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称得整个包厢里十分安静。
他静静喝了口酒，才不疾不徐地说：“老爷子最近在给你物色结婚对象呢。”
李璟生嗤之以鼻，“我爸就是喜欢多事！”
“你别这么说。我要是有个这么为我操心的爸，我睡着了都会笑！”
“那送你？”李璟生挑眉，睁开眼睛打量他一眼，忽然问道：“诶，有没有人跟你说，我们俩长得有点像？”
程奕不知道李璟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轻易接招，只是打马虎眼说：“我听说那女孩子长得可漂亮了，身材脸蛋都是照当下电影明星的模板找的，要不，你就去见见吧，好歹是个交代。”
李璟生不接话，目光还在他脸上扫着，良久，才淡淡地说出一句话：“你替我去见吧。娶什么人反正都不重要。”
“我去！你娶什么人不重要，什么重要？！基因啊！你做医生的能不知道基因有多重要？”程奕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情绪有些激动。
李璟生突然笑着说：“那送你吧！我一向不在意那些，感觉最重要。”
程奕嘴唇抽了抽，干笑两声，十分鄙夷地摆了个道谢的姿势，道：“我谢谢你啊！”
房间再次沉默下来。
李璟生没再喝酒，靠在沙发上想事情，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扭脸看程奕，问道：“你昨天说，锦丰那边的订购计划出问题了，是什么问题？”
程奕奇怪地望他一眼，想到了昨天跟他说这事儿时，他语气多么的不好，就差大吼大叫了！于是，他也没好气地不配合，“昨天不是不关心直接挂我电话都不听我说完，怎么现在又感兴趣了？”
“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李璟生不买账，冷冷丢出一句话，就起身要走。
程奕一看，这桌上的酒，少说也有上万的消费了，他出来急，什么也没带，又不是什么相熟的酒吧，李璟生可不能走！他走了，谁买账呢！急忙扯住李璟生的袖子，“诶诶诶，我说你真是没耐心！”
李璟生其实也不是真走。要查，自然是要查的，但也要时间，而且还不一定有从程奕这儿的消息来得可靠，根本不需要合计，他就不露痕迹地‘妥协’了。
他顿住脚步，扭脸看他，薄唇掀起，吐出一个字：“说！”
“这不是临近年底清账嘛，我手下的一个公司管理人突然说得到小道消息，锦丰会放出来大批量的低价原料，目的暂时不知道，只知道低价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丢掉了很多大客户。我本还不信，昨天去盛世计划产量系统上查了查，结果有些意外，盛世的采购量整整削减了三分之二！”
“恩。还有呢？”李璟生退两步，稳稳坐到沙发上。
“奇锐现在不也是和锦丰合作吗，你底下的人没通知你产量变化了？”
“说了。缩减到原量的四分之一了。”
程奕一拍大腿，激动道：“那就对了！诶你说，这覃北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样关键的时候，就不怕……”
这的确有些奇怪……
李璟生握拳抵唇，一直没松开的眉头此刻皱得更深了……
锦丰一年比一年稳步上升，覃北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低价营销获取人心的事情，缩减原有客户的采购量，这也是一大冒险。现在国际上原料形式严峻，他这样一做，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想不出问题都难！
可，覃北是这么傻的人？
他不信！
其实，他倒不是担心覃北。
他只是有点担心顾小野。
那个傻丫头，傻乎乎的，如果这件事不是覃北的意思，而是公司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承担着最大责任的人，就是她了！
可他实在想不出来顾小野有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的仇人，只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她的那个爸爸和小姨夫，让李璟生不自觉拳头就收紧了！
程奕见他一直不说话，眼神放空，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诶你在想什么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有吗？”李璟生挑挑眉，横他一眼。
程奕沉默了一会儿，坚定点头，“有！”
好吧！他的确有。
徐志森和顾有才，他是早在上次顾小野出车祸受伤的时候就想处理了，不过是因为她度过了一段很危险的时间，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这事而已。
他忽然问程奕，“你上次说的，盛世从优材科技采购的材料是什么？”
“优材？哪个？”盛世的合作商太多，他一时还真记不起来。
李璟生耐着性子解释：“上次你在酒会上介绍我认识一个叫顾有才的人，还记得么？”
“顾……有……才？”程奕似乎还是不太记得。
李璟生就失去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