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睡。

她对黑暗中未知的一切怀着惶恐,她逃向门口,却不知道哪儿才是正确的方向。她像只无头苍蝇,在四方的房子中随意乱撞。

这时门关传来门铃声,她蓦地松了一口气。

“沈凝,沈凝,你在吗?”

温厚的声音穿透黑暗,稳住了她躁动不安的情绪。她摸着墙壁,向声源处靠近。

她摸到密码锁,尝试输入指纹,没想到是有效的指纹,门“啪”地一声就开了。光照亮黑暗的瞬间,沈凝扭过头,抬手遮住了眼前的光。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身着白大褂,逆光而站。她双手提着药箱,长及肩的头发扎起,平凡的长相使沈凝第一眼看过去没留下丝毫的印象。再看第二眼,沈凝才注意到她脸颊上一道肉色的长疤。

见着活人,沈凝耸起双肩,深长地吸了一口凉气。凉气入肺,胸口一阵涩疼。她捂住胸口,一种被抽离的疼痛席卷了四肢百骸。

她蹲下身,用力地眨眼睛。

女人手扶住她肩膀,声音低而柔:“哪里疼了?”

沈凝指了指胸口:“心脏。”

她感觉这颗鲜活的心脏是如此陌生,以至于在某一刹那,她脑海中会闪现过她从未见过的人的脸。

女人扶起她,神情怪心疼道:“怎么弄得这么惨?伤口都裂开了,邵涵再忙,也不能这么疏忽大意呀。”

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凝不适地后退。女人露出诧异的神色,随之温柔一笑:“差点忘了,你失忆了。我是常月晓,军医,我们以前见过的。”

她这么一说,沈凝对她稍稍有了一些印象。在她脑海里,的确有过这么一个身影——看不清脸,声音温柔,举止端庄守礼。

她点了点头,慢了半拍。常月晓掩嘴轻笑出声。低低的笑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沈凝对她的印象顿时明朗起来。

模糊的人影跟眼前的常月晓对上了,沈凝知道常月晓不是在说谎。

常月晓道明来意:“邵涵发简讯通知我你在这里,她让我来给你看一下手上的伤。我们进去?”

沈凝侧身相让。

她走在前方,沈凝跟着她,靠着辨认她的身形,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明亮宽敞的二楼。沈凝想给常月晓倒杯水,但她左看右看,却没发现水在那。

常月晓面露疑惑,她只好先坐下。

“你是不是想给我倒水?”常月晓边拿出一些药品,边问她。她郁闷地“嗯”了一声。

常月晓摇了摇头,浅蓝色的眼睛里满含笑意:“邵涵这人从不在这里备这些东西的,有需要也是亲自去行政楼取。”

沈凝没说话。

如果是邵涵的话,的确干得出这种事,这倒不是因为邵涵懒,而是邵涵根本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所以她潜意识里压根不觉得需要准备这些在常人看来必备的物品,

“把手抬起来。”常月晓说。

沈凝顺从地抬起手,绷带一圈圈地被解开,最后掉落在茶几桌上。常月晓弯腰低头,目光柔和而专注。

不同于邵涵刻意的轻柔,常月晓的每一个动作都浑然天成,轻重得当,毫无刻意之感。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药味,刚开始接触时,沈凝对这药味很抗拒,但随着一点点接触,她已不再排斥。莫名地,她还觉得这药味闻起来很舒服。

想到了什么,她从领子里翻出了邵涵送给她的暖玉。她嗅了嗅缭绕在暖玉的香味,恍然发觉,常月晓身上的药味与暖玉的香味有七分似。另外不同的三分,乃是混在其中的邵涵的信息素。

“这你可认得?”沈凝扯下暖玉,放在桌子上。

常月晓目光似水,平和而博爱。

“果然是送给你的,她来找我要时,我还在想她能送给谁呢。”

“你的?”沈凝有些呆。邵涵可不是会主动向别人索要东西的人。

常月晓摆了摆手:“本来就是打造给她的,不能算我的。”

她在沈凝的伤口上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沈凝吃痛地皱眉。一阵火辣过后,寒凉又覆盖而上。一冷一热交替,消去了伤口长久不散的酸痛。

她给沈凝包扎好绷带,沈凝摸了摸已经不痛了的手腕,诚意地道了谢。

常月晓道:“小事,不必客气。”

沈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她没多少与长者接触的经历,尤其是对她以礼相待的长者更是少之又少。她打小就不出席任何宴会,一年中能见到除了双亲之外的长辈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更多的经历是跟同龄人打交道,特别是那些帝星中各式各样的二世纨绔。

她把手放置膝盖上,眼神乱瞅,不敢直视常月晓。常月晓收拾好药箱,从容地问她:“你和邵涵又在一起了吧?”

“唔……算、算是吧。”沈凝含糊应着。她其实也不清楚邵涵的态度,她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吧……

她下意识地攥紧衣角,心里没个底。

常月晓语重心长,像慈爱的母亲担忧将要出门的游子:“这次你们可要好好过啊。邵涵她嘴上不说,但每次我见她住在这儿时,常常对着你们的照片发呆。一个多月前,她说她想你了,想回去见你。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在了一起。”

“一个多月前吗?”沈凝努力回想那段时间。一个多月前正是她赋闲在家的日子。那时候消失了两个月左右的邵涵终于现身了,但见面第一天,她们就闹起了矛盾。

虽然才过去一个多月,但她却感觉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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