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罗浮生醒来的第一感觉,以为自己趴在枕头上,虽然这个枕头比他平时用得硬一些,弹性却出乎意料的好。
可当意识回到他大脑里面的时候,他发现趴了一个晚上的枕头是别人的大腿,而大腿的主人更令他意外。
他不记得昨晚喝了多少,他想他肯定是喝断片了,要不然怎么会跟颜如梦睡在了一起。
腿上的重量消失,颜如梦也醒了过来,她本来想着罗浮生趴她腿上不会太久,谁知道他居然就这样睡了一晚上,她自己也因为太累不知不觉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浮生捧着头问,宿醉令他头痛欲裂。
颜如梦坐起来按了按酸痛的大腿肌肉,看他那副痛苦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恨,“放心我没有把你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啊,要怎么样也是我、呃……”罗浮生被她的话气得想骂人,可是一生气脑袋疼得就更厉害了,看来他昨晚肯定是把一整个酒柜的酒都灌下去了,要不然怎么会过了一晚酒还没醒。
“你别激动嘛,我去给你倒点水。”颜如梦只想着照顾他,却没有考虑到自己,她刚站起来就因为腿部无法使力,摔了下去。
“你怎么了?”罗浮生见状赶紧去扶她。
“你还好意思问,你枕在我的腿上睡了一晚上,压得我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了,这应该算工伤吧?”
颜如梦只能靠在他的身上,两个相互依偎着爬起来坐回床上,像两个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什么工伤?”罗浮生听不懂她这些奇怪的词语。
“就是因为工作而发生的意外啊。”颜如梦边揉腿边给他这个愚昧的老板普及二十一世纪的专业知识,“昨晚你喝得不醒人事,我为了照顾你一晚上都没有回家。”
“谁让你照顾我了,在没有老板允许下的加班,属于个人行为跟工作没有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宿醉的酒气还没有消退,听到她说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罗浮生的脸颊居然有点发烧。
“你有没有良心啊,怎么说你今天也应该放我一天假吧,我昨晚都没有怎么睡觉哎。”颜如梦在这里每个月只有三天的假,跟二十一世纪的做五休二比差远了。
罗浮生捧着头,找不到反驳她的话。
见他有些犹豫,颜如梦继续说:“没有睡好肯定发挥不好,万一我在台上嗓子哑了那多丢人,你看我还不都是为了美高美的生意考虑。”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毕竟人家照顾了他一晚上,就算罗浮生嘴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颜如梦兴奋地正准备从床上跳起来,却被他叫住,“等一下。”
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什么无良老板。
颜如梦正在腹诽着,就听他说,“你的腿都麻了还能走路吗?”
“我……”颜如梦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应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送你吧。”无良老板罗浮生像是突然良心发现。
“这个点司机还没上班吧?”虽然坐车回去肯定比走回去好,只是颜如梦更想出去透透气。
罗浮生对她示意了一眼停在床对面的那辆拉风的摩托车。
什么?他在宿醉的情况下就要开着摩托车出门,嫌自己的命太长吗?颜如梦觉得只有脑子上长泡的人才会坐上去,便义愤填膺地指责他:
“你知道你昨晚喝了多少酒吗?还没完全醒呢,酒驾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你在怀疑我的驾驶水平吗?”这句话到了罗浮生的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第一次想让一个女生坐这辆车,居然被她以这么气人的理由拒绝,“你今天还想不想休假了。”
颜如梦生气地说,“我可不想去医院里休假。”难道当老板都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一面吗?
“要么坐那辆车回去,要么你就别回去了。”罗浮生可不是什么老板的脾气,他是上海最大的帮派二当家的脾气。
颜如梦怒目圆瞪地看着他,觉得这就是□□裸的威胁,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老板这样威胁员工,刚刚那段话录下来她就能去告他了。
可是这里是没有任何职工权益的上世纪三十年代,新中国还没解放呢,颜如梦只能当她自己是没睡好导致脑子长了泡才敢上车,坐上去后就紧紧地抱着罗浮生的腰,那个到现在还满身酒气的无良老板还故意把车开的急刹急驶,她就更不敢松手了。
车子在一家本地小吃店门口停下,颜如梦逃也似的跳下车,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家附近,而是一家名叫牛记生煎的店铺。
罗浮生停好车下来,“肚子饿了,吃点早饭吧。”
也好,颜如梦也感觉到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看来他这个老板也不算太无良。
一大早人还比较少,他们便在这个幽静的路边小店坐了下来,罗浮生熟门熟路地对老板说:“来两份生煎两碗豆浆。”
“好咧,生哥,马上就来。”店小二恭敬地招呼他们。
看到热气腾腾的生煎,颜如梦忽然想起昨晚他喝醉的时候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为了哄他还说要给他买生煎呢,不过他肯定不记得了,想到这些颜如梦默默地笑了起来。
把腮帮子两边都塞得满满得罗浮生见她对着一盘生煎傻笑,疑惑地问:“你笑什么?没吃过生煎吗?”
“不是。”颜如梦摇了摇头,用筷子夹了一只生煎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