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像一只惊恐的小猫,疑神疑鬼。
那边的叹息声更重,声音也更显苍老,但无疑,仍是秦榆特有的低沉磁性:“丁丁,你受苦了。是我不好,害你担惊受怕。我答应过,等你吃完那盒丁丁糖就回来,但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做,回不来,请你务必谅解。”
她更加疑惑,心脏扑扑跳得忐忑:“你不是秦榆,所以才不敢来见我。你是鹰,坏家伙!又骗我!”她恨恨的,扯了嗓子喊:“鹰!鹰!给我滚进来!”
门开了,躺着也中枪的鹰站在门口,没有一丝表情:“什么事?”
“……”话说桑离也不知道什么事啊,凌乱地看着高大的鹰,听见那端的人在说话。
那端的人说得很肯定:“我是秦榆,也是顾南雨……”语气不容置疑,绝对肯定。
桑离盯着鹰的嘴,人家紧抿着,没张口。
耳机里又在说:“飞机被劫持了,我受了枪伤,现在正秘密养伤。你听,我的声音是不是很虚弱,也很……苍老?”
“……”桑离彻底石化了。枪伤?枪伤!
她的心都快跳到喉咙口了,哪还有空纠结是谁的问题:“要不要紧?不会出事吧?”
“死不了!”两口子说话倒是很一致。他的声音果然是虚弱而苍老的:“丁丁,相信我!等我好了,就回来找你。”
她的眼泪再次流出来,呜咽得不成样子:“秦榆,秦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鹰默默退出房间,灰眸更深了一层。
秦榆的声线柔软了些,也更低沉了些,听起来特别宠溺的味道:“我孩子的妈,你要坚强起来啊。你死了,儿子也得死。你们娘俩死了,我也没什么活头了,你说是不是?”
哗哗的大雨,横打在窗上,噼哩叭啦。
桑离怄死了,小嘴嘟得老高:“搞半天,你根本不关心我,只是紧张你儿子。”
那头,低沉地笑,传过来别样温和:“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我紧张你,你说我不爱儿子;我关心儿子,你说我不爱你。你到底是要怎样啊,顾太太?”
顾太太终于确定,这真的是她老公啊,她孩子的爸爸。她抹了一把眼泪,怯怯地问,小心翼翼,就好像怕碰触到他的伤口:“你怎么会受枪伤的?严不严重?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说了没事,”他轻松地回答:“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顾太太纠结得很:“呃……先坏的吧,别太坏了啊?”
“坏的啊,就是我受伤要卧床休息,不能到处跑。”他已经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
“哦,这个之前就说过嘛。”顾太太好奇地问:“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现在卧床休养,虽然不能马上去看你,但我们可以随时通话,就像我时刻都在你身边一样。”他真的就像在她身边一样:“所以,今后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我都会管着你。有没有意见?”
果然是个好消息,桑离笑了。